組長看見高賀如此敷衍地掃地，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又想到了剛才班主任的叮囑，還是沒忍住開了口：“高賀，你先把桌子橫排數列對齊，等大家都走了再開始掃地。”

“如果有椅子沒扣在桌上的也要放上去。”

高賀看着亂糟糟的教室有點後悔選了掃地。

*

嚴旭晖和羅松走到一樓的時候，他仔仔細細地找了半天都沒看見齊歲寒。

“你幹嘛呢？”羅松也跟着他左右張望。

“找寒哥。高賀在教室打掃衛生，讓我給他說一聲。”嚴旭晖一邊找，一邊回答。

“我怎麼沒看見他人，他們是約的教學樓一樓嗎？”

“寒哥早被他媽媽開車接走了，我給高賀發了消息的啊。”羅松都有點不确定了，往兜裡掏手機。

嚴旭晖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高賀說他手機沒電了，你的消息他肯定沒收到。”

羅松也剛看了手機，然後點頭：“應該是，他沒回我。”

“寒哥讓我幫他說一聲也是因為高賀沒回他消息。”

嚴旭晖看智障一樣的目光看着他：“所以？”

羅松還沒反應過來：“所以什麼？”

“齊歲寒發消息，高賀沒回，讓你幫忙傳個話，然後你也給高賀發消息。”

嚴旭晖無語：“這和我不知道一個人的電話但要聯系這個人，你讓我給他打電話有什麼區别？”

“我真是服了你了！”

羅松也反應過來了，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像是哦！”

“齊歲寒找你傳話屬實是高估了你的能力。”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上去給高賀說一聲嗎？”羅松問。

嚴旭晖轉身就往樓梯走：“那不然呢？要不我也再給他發個消息吧。”

*

“他一放學就走了嗎？”

高賀才把桌椅闆凳都整理好，拿着掃把剛掃到第一排的過道。

他沒想到齊歲寒居然已經回去了，心裡面有點失落，手上着急的動作也慢下來了。

羅松站在外面，兩隻手肘撐着窗台：“也不是。”

“他來找過你想當面說的，但是你們班當時還沒放學，他等了一會兒，應該是他媽催了吧，反正都放學有一會兒了他才來找我傳話的。”

“然後你就瞎他媽傳。”嚴旭晖在一旁還是忍不住想嘲笑他，“你怎麼不在群裡面發消息，然後再艾特高賀呢？哈哈哈哈！”

羅松把頭扭到一邊，不理他。

“行了，我知道了，你倆先走吧。”

高賀正把垃圾掃起來往垃圾桶裡面倒。

嚴旭晖看他也差不多了：“沒事，等你吧。”

“又不順路，出校門就要各奔東西了，有什麼好等的。”

羅松走到後門，伸手摸着頭頂上的門框：“那也可以一起出校門呀。”

高賀從他旁邊走過，沒再拒絕。

嚴旭晖看着高賀的背影：“诶你書包還沒拿！”

高賀頭也沒回：“洗手。”

嚴旭晖進教室幫他把書包拿出來，羅松覺得高賀的書包有點沉，就伸手掂了掂。

“卧槽！怎麼還挺重？這是帶着字典回家啊？”

他又伸手提了提嚴旭晖背上的書包，輕飄飄的。

“帶的資料多吧，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回家了玩兒兩天啊？”

羅松瞪大了眼，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還好意思說我？我好歹明天上午還要去補課，你才是真的玩兒兩天好吧！”

嚴旭晖指指自己，又指指他：“行了，咱倆大哥二哥，誰也别說誰。”

羅松拍開他的手：“誰是你小弟！”

*

高賀到家後才終于給手機充上電，開機之後好幾條消息。

他直接忽略掉了羅松的無效傳話，點開了齊歲寒的聊天框。

最早的一條應該是班會課剛上課一會兒。

QSH：放學不能一起走了，我媽要來接我，抱歉。

然後就是放學了六分鐘的時候。

QSH：我先走了。

高賀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氣，沒有剛才在教室裡面那麼失落了。

但是想開口表白的勇氣好像也沒有了。

他回來的路上也在思考這件事，越想反而還越慶幸齊歲寒今天沒和他一起回家，不然現在肯定已經面對結果了。

盡管成功的概率是二分之一，可失敗的概率也有這麼多。

距離結果越近，他就越膽怯，但也深知想知道結果就必須得克服這種膽怯。

高賀苦惱地仰躺在床上，果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為了不讓自己三而竭，高賀決定采取穩妥一點的方式。

他拿出齊歲寒給他的那片銀杏葉，盯着上面畫的小人兒看了好久，然後拿起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