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齊歲寒不知道高賀為什麼突然跳到了這個話題，但他還是順着思考了。
“想過。我的以後都是關于你的。”
高賀怔了怔，但很快理智又回攏了：“我是說家裡。”
“我家裡已經知道了。”
高賀猛地擡頭：“怎麼知道的？”
“我轉學之前知道的。”齊歲寒沒有細說。
“你媽……接受了？”
“不接受也改變不了什麼。”
果然……
高賀就低下了頭又不說話了。
齊歲寒伸手去拉他的手：“你就是擔心這個嗎？”
高賀往回掙了下，但也沒太用力，所以他沒掙開：“這不該擔心？不該提前考慮嗎？”
“可是你擔心的事是我們在一起之後才會考慮的，反正你也不想和我在一起，那又何必想這麼多。”
“我……”高賀噎住。
他好像被齊歲寒的話繞進去了，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齊歲寒輕輕地撓了一下高賀的手心：“你隻問你的心，想和我談戀愛嗎？”
他這話說得格外認真，手上那一下也好像撓在了高賀的心上。
看着面前這個心心念念的人，高賀突然就想不顧一切地放縱一回。
“想。”
齊歲寒握着他的手緊了緊，顯然有些激動，他甚至覺得這是他高燒燒出來的幻覺。
既然已經開誠布公了，高賀的心裡反而坦然了不少：“那現在可以來聊聊我的擔心了嗎？”
齊歲寒現在整個人都跟飄在雲端一樣，已經分不清是燒昏了，還是開心昏了：“我感覺我的溫度好像又高了點……”
高賀吓壞了，馬上探過身去摸他的額頭。
高賀的手有點微涼，齊歲寒覺得貼着特别得舒服，就拉着他的手給自己的臉降溫。
高賀看齊歲寒抱着他的手一直傻樂，真的有點怕他是燒糊塗了，心裡還納悶退燒藥是不是還沒起效。
“你現在有哪裡難受嗎？頭暈？渾身發燙？還是喉嚨痛什麼的？”
“都沒有，很舒服。”
可能真燒壞了，哪個正常人會覺得發燒舒服？還笑得一臉幸福的樣子。
“要不我再給你沖一包藥吧？”
“别走。”齊歲寒又拉住他。
“走一步看十步沒錯，但不是什麼路都能一眼就看到那麼遠的，不邁出這一步，就永遠不會知道結果是怎樣的。”
高賀見他還記得他們剛才的話題，又坐回了床上：“那明知道結果可能是壞的，也要走這條路嗎？”
“沿途的風景值得就夠了，況且你怎麼就能斷定結果一定是壞的呢？”
高賀垂着眼，沒有說話。
齊歲寒捏着他的食指：“高賀，我們現在是兩個人，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一切的。”
說完齊歲寒就咳嗽了起來。
高賀想給他順順背，但動作有點别扭：“怎麼還開始咳嗽了，快蓋好被子吧。你現在這樣子還怎麼面對一切……”
“咳咳咳……我是認真的。”
“好好好，認真的認真的。”
高賀敷衍完，語氣也認真了下來：“我相信你。”
“這被子太厚了。”齊歲寒皺眉，有點想掀被子。
“你忍忍吧，為了你我連空調都沒開，身上黏得要命，我說什麼了嗎？”
高賀把齊歲寒的手也放回被子裡面，然後站起身。
“你要回去了嗎？”齊歲寒又緊張了起來。
高賀本來是打算待到齊歲寒睡着就回去的，哪裡會知道發生了這麼一連串的事情。
而且齊歲寒這會兒蠢萌蠢萌的樣子，他怎麼放心回去，剛好……
還可以順便多欣賞欣賞，說不定等明天燒一退，又變身回去了。
高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今晚不打算回去了，留下陪你。”
齊歲寒終于放下了心來，他也沖着高賀笑：“好。”
“我去洗個澡，你先睡吧，本來發燒是會困的，結果你還一直那麼精神。”
齊歲寒現在興奮地一點困意都沒有，雖然頭依舊很暈，但頭是頭，大腦是大腦，他第一次覺得這兩個物體是不同的。
果然高賀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齊歲寒睜着一雙眼睛，目光還特别炯炯有神。
“你居然還沒睡着。”
“等你。”
“等我做什麼？說了我今天不會丢下你回去的。”
齊歲寒隔着被子拍了拍身側的床：“你也躺下睡覺吧。”
主卧這張床比一般的雙人床還要稍微大一點，哪怕兩個人都裹成粽子也不會擠。
而且這樣也更方便照顧齊歲寒，雖然他吃過藥了大概率也不需要再照顧什麼。
“行，我去隔壁抱床被子過來。”
高賀抱了被子回來發現他有點多此一舉了，因為他熱的恨不得搬兩個風扇過來開最大檔對着自己吹。
他幹脆把被子當成了巨型抱枕用，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地隔着厚厚的被子躺着。
“你當時為什麼要在銀杏葉上寫這句話？”
“不是你說的投其所好嗎。”
齊歲寒嘴角上揚：“嗯，所以我來了。我想親你，但是又怕傳染你。”
“親什麼親！”
高賀感覺耳朵又要開始紅了，他翻身平躺着，還小聲嘟哝：“讓我一起睡的時候怎麼沒想着會傳染我……”
嘀咕完又忍不住扭頭去看齊歲寒：“那……等你好了再親。”
“對了，我也有個問題很好奇。”高賀又微微把身體偏過去了點，“你既然那麼早就……怎麼一直不跟我表白？”
齊歲寒沒帶猶豫就回答了：“學校不準早戀。”
高賀無語：“早戀的那麼多，又不差你一個，這個時候立什麼好學生人設……”
“不是你說校園戀愛是毒瘤嗎？”
齊歲寒看到了高賀突然一噎的表情，笑了笑，不再逗他：“不想你學習分心，那段時間難得看你學習那麼刻苦。”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不順耳，說得好像他之前多不學無術似的。
高賀直接翻身背對着齊歲寒：“好了也别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