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雪被奚川抱起後是真的暈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心口和腦袋一起發疼。
他總覺得自己要想起什麼了,但每一次頭疼後他什麼都沒想起來。
謝徽雪蒙上被子還想睡覺,至少睡着了就感覺不到痛了,但是他卻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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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們看到徽雪心口抽出的血是紅色的他們還是不會死心的!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周桓歎氣:“這樣還是太危險了,我感覺徽雪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他頭疼的症狀你真的不打算給陸局說?陸局可不…”
“咳… 阿川,”周桓趕緊拍了拍楚簡的肩膀,楚簡停止了話語,向奚川點點頭走了。
“徽雪醒了嗎?”周桓問他。
奚川道:“應該快醒了。”
兩人進屋了的時候謝徽雪正抱着貓看向窗外發呆,陽光照耀在謝徽雪的臉上,周桓覺得他的皮膚太白了,透着一種羸弱的病态。
“心口還疼嗎?”周桓問。
謝徽雪搖搖頭:“我的手機呢?”
周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謝徽雪:“昨天摔在地闆上屏幕碎了,我去手機店換了屏。”
謝徽雪接過手機,這才從奚川手裡端起粥慢慢喝。
突然手機上消息閃動,謝韶清的信息傳了過來:哥,書閣二樓不隻是書,這裡有畫、手記、漫畫、電影、電視劇各種東西,有的甚至是一個陶瓷,一個古裝的衣服,這也太奇怪了吧…
謝徽雪點開了謝韶清發來的一張紙照片,裡面确實什麼奇怪的眼神東西都有,有的甚至是一節白骨。
謝徽雪才劃走這張照片又立刻劃了回來,他發現那節白骨後面有一張畫,畫裡的人他再熟悉不過了,雖然照片拍的很模糊,但那畫裡的人面容好像是奚川的樣子。
謝徽雪正想給謝韶清發消息讓他拍清楚那張畫,謝韶清已經拍了清晰的圖片發過來了:哥,這幅畫裡的人是奚川嗎?好像又有點不像,但世界上有那麼像的人嗎?
畫裡的人确實和奚川太像了,五官幾乎看不出差别,若說區别最大的,那就是眼神了。
畫中人一襲紅色精緻喜服,他的旁邊站着一位容貌豔麗張揚的女子,女子也是一身喜服,神情恣意欣喜。
他的目光無悲無喜,眼神空空如也,好像被控制的木偶一樣 ,像一個精緻的假人。
圖片有兩張,反面還是那個疑是奚川的人穿着一樣的衣服,帶着同樣麻木的表情,他身邊的女子卻換了一個。她看起來溫婉秀麗,但眉眼間和剛剛豔麗至極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謝韶清:哥,怎麼回事?是奚川同時和這兩個女子結婚了?這是奚川嗎?!
謝徽雪看了奚川一眼,發現他正倚着牆壁發呆。
奚川腦袋放空的時候眼睛也是澄淨的,他的眼睛非常幹淨透亮、不含雜質,如同最純粹的冰晶雪玉。
所以謝徽雪不認為奚川是畫中那個人,除了眼睛,氣質也不對。
謝徽雪站起身的時候奚川立刻回了神,目光移到謝徽雪的身上。
幾人來到無間書閣二樓的時候,謝韶清她們還在研究畫裡的人到底是不是奚川 。
那是一幅一人高的畫像,謝徽雪接過畫遞給奚川:“是你嗎?”
奚川愣了會兒,搖頭:“我不知道。”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就在奚川接過畫的那一瞬間,畫中開始慢慢放出白色的光澤。
“恭喜你們激活了這幅畫。”一個帶狐狸面具的西裝男走了進來,他胸口的牌子是031 。
031拿出一個盒子道:“你們即将進入抽卡遊戲,每個玩家可以在盒子裡抽取一張卡牌。這張卡牌就是你們進入遊戲的身份,你們每個人隻有抽取一次卡牌的機會,但你們在進入遊戲之前有一次交換卡牌的機會。你們抽取卡牌後請仔細閱讀自己的卡牌身份和相關規則,請嚴格遵守卡牌規則,否則會被遊戲抹殺。”
“隻有我們進入遊戲嗎?還有别人嗎?”楊沐問。
031道:“這是個100人的生存副本,後面會有人主動進去的。”
楚簡已經率先抽了一張卡牌,衆人也相繼抽了卡。
“徽雪,你抽中了什麼卡?”周桓道。
謝徽雪遞出卡牌給周桓看。
周桓詫異:“奴仆—洛桑?那豈不是要做苦力活,你不行吧?我給你換…”
謝徽雪正要說不用了,他手中的卡牌已經被換了一張,奚川把他們的卡牌調換了。
他現在換成了南宮祎殿下。
031道:“沒有疑問你們就可以進入遊戲了。”
幾人相繼消失在了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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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徽雪是被餓醒的,他記憶中沒有經曆過這種饑餓感,這種餓到發慌的感覺從裡到外幾乎要把他滲透了。
謝徽雪想從床上坐起來,但他不知是餓到虛脫還是怎麼回事,竟然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坐起來。
同時謝徽雪意識到這個副本果然是個古代,這間屋子古樸典雅,一切東西都是古色古香的。
而且他看見了自己垂下來的長長的黑發,謝徽雪摸了一下,這發質真好,比他演古裝頭套的發質好多了。
想到他現在的身份是個殿下,謝徽雪又有些不解,這種大富大貴的人家怎麼能餓到這種地步呢?正常的饑餓感絕對不會如此來勢洶洶、撲山倒海一樣。
而且他的身旁為什麼沒有什麼人伺候着?難道他不受寵?
謝徽雪試探着叫了一聲:“有人嗎?”
門外立刻有一位黑衣勁裝、像是侍衛的人走到他身前跪下行了一禮:“殿下。”
謝徽雪想了想,問:“洛桑呢?”
“他現在應該在雪地裡跪着,殿下找他?”侍衛問。
“叫他過來。”謝徽雪沒有問他洛桑為什麼會跪再雪地裡,省得是自己罰的反而會增加侍衛的疑惑。
侍衛起身離去,不一會兒後洛桑——也就是奚川進來了。
但是奚川在他面前跪得标标準準,眼睛像是不敢看他,低垂着頭喊了他一聲,恭敬得不能再恭敬。
謝徽雪一瞬間認知到奚川并沒有覺醒意識。
“擡起頭。”謝徽雪道。
奚川猶豫了一瞬,還是擡起了頭,謝徽雪仔細看了看,這确實是奚川。
謝徽雪想從床上坐起來,還是掙紮失敗,饑餓感已經讓他眼前有點發黑了。
而且這種饑餓感越來越猛烈了,謝徽雪沒有經曆過這種症狀。
奚川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他好像去做了什麼,謝徽雪餓得眼前得景象模糊成一片,沒有看清。
緊接着謝徽雪覺得自己被奚川撈了起來,奚川仍然是跪在地上的,謝徽雪被他按在了肩膀上。
謝徽雪這才發現奚川的肩膀是裸.露的,他的衣服從肩膀處拉開了,謝徽雪的臉正趴在那片肌膚上。
謝徽雪疑惑地看向奚川,奚川清澈的眼睛裡也透出疑問。
然後謝徽雪覺得自己更餓了,他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好想一口咬上去,又竭力抵制住這種奇怪的感覺。
看着他用力緊握到發白的手指,奚川好像意識到什麼:“殿下,我剛剛擦洗過了…”
話音未落謝徽雪已經咬上了奚川的脖頸,他知道這種奇怪的饑餓感是怎麼回事了,是對血的渴望一直在他身體裡叫嚣。尤其是奚川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謝徽雪從沒有喝過血,但在他的認知裡,血液應該是血腥的。他沒有想過喝起來是什麼味道,但是此刻奚川的鮮血給他的感覺又香又甜,是世間無可媲美的美味。
直到奚川低低地傳來一聲悶哼,謝徽雪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咬傷了他。
可是他忍不住。
“疼嗎?”
“不疼,殿下盡管喝。”奚川立刻道。
謝徽雪有些忍俊不禁,感歎奚川太過善良的同時又忍不住血液的誘惑,又喝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奚川的脖頸已經紅腫了一片,他看謝徽雪沒有再喝的意思就拉好衣服重新跪好行禮、準備退下 。
“你去做什麼?”謝徽雪問。
“面壁思過 。”
“思什麼過?”謝徽雪想起他先前跪在雪地裡的事情:“還要跪多久?”
“這是第二天,還有一天。”奚川道。
謝徽雪:“不用跪了。”
奚川點點頭,依舊低眉垂目、就恭敬地站在那裡,不再說話。
謝徽雪扶了扶腦袋:“頭有點疼,你為什麼被罰跪?我怎麼不記得了?”
奚川立刻關切地看着他:“殿下頭疼?我去找蘇神醫…”
“哎,不用…”謝徽雪忙攔他:“這件事不許讓他人知道。”
奚川疑惑地看着他,謝徽雪開始胡扯:“我懷疑有人要害我,這件事先不要張揚。”
奚川立刻表露出擔憂和緊張,謝徽雪沒有給他再問的機會,說回自己想問的話:“對了,你為什麼被罰跪?”
奚川立刻噗通一聲又結結實實跪下了,謝徽雪看得眉頭一跳,他記得以前演古裝劇裡面也不這樣跪啊,古代人這樣跪嗎?還是奚川太實誠了,這樣一天跪幾次膝蓋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殿下,我和大小姐之前清清白白,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殿下的事,昨天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我…我沒有勾引大小姐。”奚川道。
勾引?
謝徽雪看向奚川,一身白色的普通布衣,衣襟已經拉得工整嚴謹,跪的闆闆正正,眼神清正無塵。這樣的人,謝徽雪沒法把他和勾引兩個字聯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