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的香味四處蔓延開來,謝徽雪在吃和繼續睡之間掙紮。
他感覺怎麼睡都睡不夠,但他肚子又有些餓了。
謝徽雪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吃完再睡。
他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睡在奚川的外袍上,奚川走進來遞給他洗漱用的水。
謝徽雪洗漱過後肉差不多已經烤好了,他坐在周桓身邊等着吃,周桓卻奇怪地看他一眼:“你這頭發有點亂啊?”
謝徽雪摸了摸發髻,古人的頭發太長了确實不好打理。
“我幫你吧。”奚川在他身後道。
奚川也沒有梳子,不過謝徽雪的頭發很順滑,他很快幫謝徽雪束好了頭發。
“那個,等會兒我們還去哪兒嗎?你們隊友是不是還沒找齊?”宋明理昨天被奚川救了一命,現在又吃着周桓他們烤的肉,他這才有點不好意思。
“吃完去看看,你們呢?”周桓道。
剩下的三個女玩家立刻點頭:“我們跟你們一起吧。”
宋明理忙道:“我也跟你們一起。”
那個村子裡的人們看起來都很正常,好像昨天失去理智追殺人的事未曾發生過。
陽光下,他們都有着正常的影子。
但還是有不同的,比如謝徽雪收在八陣圖裡的那些人,他們沒了蹤迹。不過沒有人發現任何不對,好像村子裡根本就沒有過這些人似的。
謝徽雪坐在一家的屋檐下,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他和奚川都沒了影子。
“是不是困了?”奚川看着滿眼困倦的人。
困已經多少年了,謝徽雪早已習慣了,不過他最近總是感覺到餓。
偏偏還不是對那些食物的需求,而是對……奚川的血。
謝徽雪看着他:“你的腰什麼時候能好呢?”
奚川被他問的一怔,似乎是沒想到話題怎麼轉移到了他的傷,“……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傷口什麼時候才能好。
他聽見謝徽雪似乎微微歎息了一聲,看過去的時候謝徽雪已經站起來繼續往前走了。
謝徽雪看了看手上的傷口,還有一個露着血肉的疤痕,看來還要些時間才能徹底長好。
“徽雪。”有人拍上了他的肩膀。
謝徽雪轉頭看去,正是諸葛亮,他的身後還跟着錢小鯉和江真真。
“我們正要去找你呢!”錢小鯉道。
謝徽雪仔細地打量着面前的諸葛亮,諸葛亮一派坦然自若,氣質溫柔斂雅,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謝徽雪發現另一個諸葛亮在不想暴露自己的時候真的能和諸葛亮一模一樣,連氣質都分毫不差。
他一時也無法确面前的諸葛亮是真是假,轉頭去看奚川,奚川也認不出來。
“柳宜明和楚簡也在這,随我來。”諸葛亮搖了搖羽扇,率先走在前面。
“柳宜明受了很重的傷,楚簡在照顧他。”錢小鯉道。
謝徽雪點頭,跟着諸葛亮進了一處院落。
柳宜明傷的很重,斷了一支胳膊,脖子上傷口深可見骨。
諸葛亮又去忙了,謝徽雪拍了拍楚簡,暗暗指了指諸葛亮離開的方向。
楚簡搖頭,他也分不出這個諸葛亮是好是壞。
柳宜明傷的太重不宜挪動,晚上諸葛亮便要求他們一起住下來,包括宋明理那幾個玩家。
半夜裡楊沐突然醒了,她含糊不清道:殺了諸葛亮,不,不能殺諸葛亮……
第二天謝徽雪是被吵罵聲震醒的。
一群百姓指着諸葛亮大罵:“我們不歡迎你,你不要在我們這裡出現,走,立刻就走!”
“管你是不是諸葛亮,你們長這麼像,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狼狽為奸,你也不是好人!”
“害得我們妻離子散,你還有什麼臉……”
百姓揮舞着廚具和農具,就往諸葛亮身上扔,還有爛菜葉子和爛雞蛋……
謝徽雪愣住了,如果不是周桓他們用道具捆住了這些百姓,他們早沖過來把屋子都掀了。
“狼心狗肺!大奸臣!”
“不得好死!”
“早晚會有報應的!”
…………
那些人雖然被捆住了,但是還一直瞪着諸葛亮罵。
諸葛亮好像是入定了,靜靜地站在那裡,他好像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面。
錢小鯉氣憤地罵回去:“你們分不分青紅皂白,諸葛亮怎麼可能是大奸臣,你們有眼無珠!”
諸葛亮終于回神了,他笑了笑:“奸臣?那他是個臣子?”
“你難道不是他,怎麼可能有長的這麼像的人?”
“别聽他狡辯……”
“可是他要是諸葛亮他敢一個人來我們村嗎?”
諸葛亮道:“我的确不是他。”
那些百姓揮舞着農具:“不管你是不是他,我們都不允許這張臉出現在我們村裡,今天可以放過你,但你們要立刻走!”
幾人看向諸葛亮。
“好。”諸葛亮颔首答應。
那些百姓散去了,謝徽雪看向諸葛亮:“我們要去皇宮?”
諸葛亮點頭:“去看看另一個…我。”
他們距離皇宮也不是很遠,不過柳宜明和楊沐都在馬車上需要人照看,第二天他們才到達皇城。
一路上謝徽雪聽見很多關于諸葛亮的不好傳聞。
為了掩人耳目,這次諸葛亮用法術遮擋了面容。
在客棧安頓好柳宜明他們後,幾人都潛入了皇宮。
“我掩去了你們的氣息,但不要有太大動作,我怕他認出來。”諸葛亮道。
他們所處的是一個金紅色的大殿,禦座上坐着一個年輕俊逸的人,他一襲龍紋玄衣,頭戴冕旒,應該就是這裡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