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剝皮後的男孩也很快被地皮吞噬,地皮似乎還想吞噬宋明理,但是似乎是無能為力,在宋明理腳邊徘徊幾下便繞走了。
宋明理親眼目睹這一切,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太殘忍了,幸好他沒有一時沖動親自輸入于一荊的名字,看來兇手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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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川把謝徽雪倚着一棵槐樹放下,他們腳下的地面并不會起伏吸附人,這片地是他和謝徽雪初來副本被埋葬的那片亂葬崗。
謝徽雪額頭已經被冷汗浸濕,奚川擦了擦他額頭,他發現謝徽雪脖頸手臂有一層冰霜一樣的感覺,就像一個雪人開始融化出了雪水。
謝徽雪臉色慘白,眉頭緊皺,奚川無法想象他正在經曆什麼痛苦,但是他卻沒辦法解決。
胡颉看着昏迷不醒的謝徽雪也很焦急,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奚川都沒有辦法更别提替他她了。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之時謝徽雪手腕的面闆上閃過一絲白光,諸葛亮出現了。
諸葛亮探了探謝徽雪的脈搏,又摸了下他的頭部:“因為頭疼?”
奚川點頭,謝徽雪早在《玉河大學》那個副本裡就開始頭疼了,隻是最近頭疼的越來越嚴重了,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諸葛亮仔細摸了一圈謝徽雪的頭顱,謝徽雪一點知覺都沒有,諸葛亮的臉色卻變得不太好:“他頭裡面有很多針。”
“什麼?”奚川不敢相信。
諸葛亮點頭:“至少有上千根,取出來會比較困難,我如今沒有把握。”
奚川知道諸葛亮是什麼意思,他如今沒有把握,如今的諸葛亮隻是他本人的一部分化身而已。
胡颉驚詫不已,這才回過神:“可是他一直帶着這些針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這些針應該已經很多年了,如果沒猜錯,這些針的作用是為了封鎖他的記憶,他越是想過去的事這些針的效用就越大,所以……他最近應該是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
諸葛亮又從袖口中拿出丹藥讓謝徽雪吃下,謝徽雪這才吐了一口血,眼睫顫動,慢慢睜開了雙眼。
奚川替謝徽雪擦去嘴角的血迹,謝徽雪恍惚了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他剛才雖然暈了過去,但也聽見了諸葛亮的話。他最近确實有時候回想起一些碎片,但那些完全拼湊不成一點連貫的記憶,而每當他想起一丁點和過去有關的記憶時腦子就會傳來劇痛。
原來是不想讓他想起來,那過去都發生了什麼?
謝徽雪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雪白,身上早就沒了熱意,隻有痛和刺骨的冷。他碰觸了一下手,發現手有些僵硬,觸覺也不太靈敏了。
諸葛亮也是來去匆匆,看謝徽雪沒有大礙把藥留下就走了。
謝徽雪起身後沿着亂藏崗走了幾步停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這處亂葬崗沒有發生異變?”
胡颉搖頭:“為什麼?”
謝徽雪又走了一會兒:“中心處黑氣最盛的地方是什麼?”
三人往那裡趕去,黑暗之下依稀看清:**之墓。
“是誰?”胡颉不解。
“挖開看看吧。”謝徽雪道。
他話音才落奚川已經撬掉了墓碑,推塌了墳墓,掀開了棺材……
裡面是一具沒有人皮的骨肉,奇怪的是那具骨肉并沒有任何糜爛腐敗,就像是才被活生生剝下來一樣。
從骨架和身形來看,棺材裡的那具骨肉并不算高,身形甚至有些瘦小,臉部偏長、背部看起來有些佝偻。
“他的右腿有殘疾。”奚川道。
謝徽雪目光落在他的右腿上,的确有骨裂和壞死的情況。
但是他們根本沒有見過一個這樣身形的人,江霜的事也沒有牽扯出一個這樣的人。
奚川走了一圈:“這些墓都沒有名字。”
謝徽雪又指了指另一座比較大的墓:“這個挖開看看。”
挖開之後,裡面依舊是一具被剝了皮的骨肉,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的棺材裡有不少金銀珠寶。奚川撿起其中一個玉佩,裡面刻的是:司蓦。
司蓦是司文禮父親的名字。
“他們死了為什麼還被剝皮?”胡颉驚道。
奚川摸了摸棺材的底部:“下面很熱。”
他跳出去後把整個棺材擡到地面上,棺材下方燃着火光,棺材的底部早已燒透了,然而裡面司蓦的骨肉卻沒有被燃燒的迹像。
底部的火光燃燒着另一具屍身,确切地說不止一具,那是一具具正在被燃燒的屍體。他們也都沒有人皮,有的骨肉已經燒化成了屍水、冒着屍油,有的已經沒了血肉,碎裂的骨髓裡還在燃燒着火焰。
奚川也擡掉了第一個掀開的那個棺材,下面的情況依然如此。
“這種陣仗也隻有黃大師來吧?可是他為什麼要剝了所有人的皮?”胡颉道。
謝徽雪望着最中心棺材處的那個瘦小的身影:“你看他哪裡像黃大師?”
“……黃大師還活着啊。”胡颉不解。
奚川道:“那些皮影人是真的人皮做的。”
“你是說鎮上的所有人都是皮影人?”胡颉震驚:“可若是都不是活人的話,那殺害江霜的就是皮影人?江霜總不能也是皮影人吧,江霜如果早已是皮影人那他早已經死了,我們最近調查的兇手不就都沒有關系嗎?”
胡颉看了看倒計時不到十五個小時,她覺得這個副本一直在隐瞞欺騙他們,把他們耍的團團轉,但是兇手卻和他們調查的人毫不相關。
“如果有人把所有人做成了皮影,那他是個怎樣的人呢?”謝徽雪問她。
胡颉想了一會兒,突然瞪大眼睛:“皮影師?”
“那夜淩晨兩點多江霜的侄子看見江霜的身影其實也是被控制的?”胡颉又問。
看謝徽雪點頭胡颉道:“可是鎮裡的皮影師是誰?我們難道要一個個問?”
“如果記得沒錯,我們見過他。”謝徽雪指着棺材裡那個瘦小的男人,看向奚川:“你還記得嗎?”
奚川想了想:“劉三宴的父親?”
他們去找劉三宴的時候是他父親來開的門,他拄着一副拐杖,身材瘦小,脊背佝偻,和棺材裡的身形很像。
躲在暗處的宋明理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等三人走遠宋明理也悄悄跟上了他們。
劉三宴的父親坐在一張躺椅上正在剪着皮影,謝徽雪他們的到來并沒有讓他感受到一點緊張,他推了推眼上的老花鏡,“你們還是找來了嗎?”
“兇手是你。”謝徽雪道。
“你不是在問我,你不是已經确定了,何必再問我?”
“江霜是什麼時候死的?”
“江霜就是那夜淩晨兩點多死的,之前他一直還有一口氣。但是宴兒喜歡他,他那時候也救不活了,我就把他煉制成皮影人了。”
說完他摘下了老花鏡露出了一個微笑,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猙獰,死死地盯住謝徽雪:“你要是真的懷孕該多好!我要一個胎體就好,那樣我就能永遠長生了,可你偏偏違抗我,那我就隻好要你的命了!”
說着老人已經拉了拉手中的皮影線,成千上萬的皮影人撲向他們,連周圍的房屋和四周的一切都被老人随心所欲地操控着。
這一批皮影明顯更強大了,那一根根皮影線都染着老人的血。
宋明理的背部也被皮影人尖利的指甲抓傷了,他疼得死死咬住牙齒,他剛要打開面闆輸入兇手的名字卻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劉三宴的父親叫什麼。
宋明理胡亂甩出一些牛鬼蛇神的卡牌去抵擋,他要趕緊去查找劉三宴父親叫什麼名字。
謝徽雪和胡颉觀察着身邊一個個被奚川扔過來的皮影人,謝徽雪剝開了一個皮影人的衣服,他并沒有發現什麼,然後他卸掉了一個皮影人的頭,才在他空蕩蕩的頭顱内側發現了兩個署名小字:劉玺。
奚川向謝徽雪點點頭,然後一槍擲向劉玺的心口。劉玺震驚地向後倒去,他這時候才明白奚川的武力值有多高,就算到了此刻他也無法窺見這個人的全部能力。
副本開始崩塌,他們在面闆裡輸入了劉玺這兩個字。
感受到世界開始塌陷宋明理非常慌亂,他忙跑回謝徽雪他們所在的地方,那裡已經不見謝徽雪的身影,隻有一地的皮影人。
忽然宋明理在一個皮影頭顱裡看見了‘劉玺’兩個字,他顫抖着手輸入進去,卻被塌陷的牆壁砸斷了腰。
宋明理呲牙咧嘴地終于輸完了劉玺那兩個字,當他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無間書閣裡時謝徽雪他們也已經不在了。
無間書閣裡似乎有幾個人看他不滿,但是宋明理才不在乎,如今這個世界活着不就好了,他才不會在乎任何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