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謝徽雪就看到了顧行川,他的眼睛看起來已經哭紅了,不過看過來的時候眼睛裡又充滿了希冀:“你醒了,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
“不用了,我也不餓。”謝徽雪已經聞見了濃濃的葷腥味,那味道讓他有些不舒服。
“你讓我進去啊,你多少吃一點吧!”看謝徽雪又要關門,顧行川忙攔住他:“那你就算不吃飯,藥總要喝吧?”
顧行川忙示意身邊的禦醫,禦醫端出來一碗濃黑的中藥,謝徽雪從來沒有聞過這麼難聞的氣味,一下子把門關上了。
“國後?”禦醫不解地看着顧行川,不是說國主和國後非常恩愛嗎?為什麼國主看起來一點也不喜歡國後呢?
“下去吧。”
禦醫和内侍紛紛退下。
顧行川看了那扇關閉的門一會兒,在無人處他的眼睛又顯出一抹血紅,裡面有偏執的執念和貪婪的占有欲。
謝徽雪……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顧行川走到拐角正好看見奚川敲謝徽雪的門,謝徽雪立刻給他開了門,還朝着奚川笑了笑,雖然那個笑容很淡,但足以紮得他眼睛刺痛。
奚川!
顧行川掏出了那幅畫,畫裡正是奚川的樣子,顧行川手中閃過濃濃的黑氣,那幅畫碎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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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太大了,百姓的房屋有的已經被腐蝕了,還有根莖腐爛的樹砸壞了房屋,很多人身上已經開始潰爛了!”豬八戒道。
玄奘欣喜地看了一眼漸漸停住的黑雨:“是不是雨停了?”
“是大師兄和真君設成了結界,也不知道能攔住多久。”沙悟淨道。
謝徽雪已經派能用的人手都去修補房屋了,宮裡也有不少人被淋爛了身體,有的腐爛在了關鍵處,已經死了。
他們的身體很奇怪,像是被雨淋化了一樣,眼睛化成了一灘水漬,在皮膚周圍流下長長的痕迹。就像是黑白分明的墨畫濕了後暈開的場景;他們的衣服也一樣奇怪,上面的各種花紋和繁瑣的圖案都暈成了一團團看不清的痕迹。
謝徽雪越看越覺得他們像畫,就像是一幅幅水墨畫裡的人,他們有了生命,從畫中走了出來,然而現在他們就像被水澆洗過,全都暈散化成了詭異的樣子。
那些人的皮膚和衣服化成的水漸漸流向幾人的腳邊,從水中漫出一根根黑色如同絮狀絲線的東西,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繁殖延長,向衆人飛過來。
奚川很快斬斷了密密麻麻的絮狀物絲線,豬八戒和沙悟淨也上前幫忙,謝徽雪鞭子裡延伸出了很多銀色絲線護住了唐玄奘和錢小鯉他們。
那些黑色的絮狀物絲線是從地上那些屍體上生殖的,奚川劃破了他們已經化開的皮膚,斬盡黑色的絲線,那些人就隻剩一張慘不忍賭的皮,很快那些皮也徹底化為無形。
“太可怕了!”錢小鯉臉都吓白了。
謝徽雪道:“要盡快把那些受傷的人都殺了,他們隻會感染更多人。”
奚川向他點了點頭,已經閃身不見了蹤影,豬八戒和沙悟淨也忙跟上他。
柳宜明看了看虛空中充滿濃厚金光的結界,結界上方有一滴滴黑色的波紋,那是頻繁砸下來的黑色雨滴。
回去之後玄奘已經端坐在蒲團上頌起經文,他雙手合十,姿态虔誠。經文似乎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衆人聽起來隻覺身體都舒适了些。
謝徽雪朝玄奘看去,隻見他周身已經環繞了一層明黃色的祥光,雖然很淡,但已經可以明顯看出來了。
錢小鯉驚訝地差點出聲,她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謝徽雪看了看上空,金黃色的結界突然在空間裂了一條縫隙,然後黑雨還沒來得及降下就被又被濃濃的金色攔住了,結界恢複如初。
“徽雪。”奚川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那些百姓說不敢再自己住了,他們要和我們住在一起。”
謝徽雪過去看,地上跪滿了百姓,他們流着淚苦苦哀求道:“神仙,幾位神仙,大喜大悲的神仙,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
“讓我們和你們住在一起吧,我們不會添亂的!”
“對啊,我們不想莫名其妙就化成水啊……”
他們一個個跪下叩頭,求着楊戬和孫悟空、豬八戒他們。
看見謝徽雪的到來他們紛紛道:“國主,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
謝徽雪道:“皇宮住的下嗎?”
“住的下,我們隻要有一席之地就行!”
那些百姓欣喜不已,他們都是沒有一點傷的人,沒有被感染。
“人幾乎死了一半。”豬八戒滿臉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