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川,你一個妖怪,為什麼要待在徽澤的身邊,你們不是一路人,他隻是在利用你!”
“跟我們回去,繼續做妖族聖子不好嗎?”
“他是神,早晚會對你趕盡殺絕!”
“你守護徽澤,保護人間又用什麼用,那些凡人不是還在嫌棄你是妖怪?”
……
謝徽雪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了這些聲音。
奚川身上戴着有他神力的吊墜,所以這些謝徽雪能夠聽到。
奚川沒有說一句話,而是直接動了手,那邊響起兵器相接的聲音。
這倒是很符合奚川的性格,隻不過妖族的人看來并不想放棄:“奚川,當年之事害你的那幾個長老已被大王處決了,他們殺害你增進修為是他們不對!但我們并未對你做什麼,你忘了大王把你撿回來,把你辛辛苦苦養大的恩情了嗎?”
“恩情,就是計劃着我成年之後徹底吞噬我嗎?”奚川道。
“你……你都知道?!”那長老無比心驚,他們從未當着奚川的面說過此事,為何奚川會知曉。
奚川不再解釋,果斷結束了這場戰争,不到一炷香他的周圍已經倒了數百個妖族屍體。
“阿川。”
“……師父。”
奚川有些震驚謝徽雪的到來,他看見謝徽雪的那一刻渾身的冷意都消退了,微微笑了起了。
如今奚川已經十八歲了,他之後的容貌也永遠定格在了十八歲。
因為就在這一年,他會神銷骨裂,被釘在赤炎山上。
他笑起來的時候冷冽盡收,如冰雪在春光下消融,漾起微小的漣漪,那是非常細微的波動,也是非常好看的顔色。
這一幕和夢境裡有些重合,謝徽雪也有些恍惚。
“師父,您怎麼來了?”
謝徽雪抱了抱奚川,他感受到了奚川的身體變得僵硬,但他僵硬地維持着沒動,任謝徽雪緊緊抱住了他。
謝徽雪并不經常親近奚川,小時候或許有時候還偶爾抱過奚川,但自從奚川明白自己對師父的心意後便躲着他了。
奚川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他身為徒弟觊觎師父,身為信徒亵渎神明。他以為躲避能夠讓這種心思也沉下去,但這些年他卻越陷越深,他也想過徹底離開謝徽雪,但是謝徽雪總是在為别人犧牲自己,他又想照顧他。
“在想什麼?身體怎麼這麼僵硬?”謝徽雪捏了捏奚川的腰。
“……師……師父!”奚川的聲音已經發顫了。
奚川這一刻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謝徽雪已經知曉了他的心思在故意逗他,但他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師父神姿高徹 ,光風霁月,怎麼可能那樣做,他隻是在關懷自己,而且他喜歡師父這件事從來未曾表達出來過。
如果謝徽雪聽見奚川對他的評價一定會搖頭,他和神姿高徹可沒什麼關系。
相反,謝徽雪的性格中确實有惡劣的部分,他就是知道奚川喜歡他,就是在逗他,他以往也沒少這樣做,隻是奚川對他濾鏡太大。
“阿川,你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什麼話?”
“你沒什麼事情瞞着我嗎?”
“……沒。”
謝徽雪笑了笑:“真的,說出來我會滿足你。”
“……師父?”謝徽雪輕輕捏了捏奚川的耳朵,這一刻奚川是真的懷疑了。
師父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以往從未有過這種越界的舉動。
是那種意思嗎?
奚川根本想都不敢想就徹底否決了,師父出塵絕世,垂憐衆生,但卻不會愛上某一個人,更不會愛上他。
“沒有。”奚川堅定地說。
謝徽雪有些遺憾,他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放開了奚川。
他知道奚川喜歡他,但謝徽雪不會挑明,如果奚川真的開口,他也會滿足他。
畢竟謝徽雪真的……不是很喜歡做那種事情,他确實不太知曉感情,對奚川的感情他也無法辨清是不是愛,但謝徽雪知道奚川無疑是他最重要的人,或許這種感情已經無關情愛了。
那這樣一直陪着他,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