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重置之前,時景是知道這個副本的,謝雲清的首場遊戲,差點還死在裡面,他就算錯過,事後也必然會關注打聽。
還是在這樣一艘遊輪上,但劇情和現在完全不同,沒有鋼琴家亞曆山大·羅曼諾夫,也沒有這種平靜中卻突如其來的精神污染,而是在海上遇到了可怕的暴風雨。
狂風驟雨之間,通訊阻斷,遊輪成孤島。
有人從雨中聽到海妖的歌聲,發狂,發瘋。
玩家們也不能幸免,死的死,傷的傷,除此之外,還有像謝雲清這樣,總是不斷被動觸發任務,理智值直線下滑,幾乎異變成怪物。
但重來一次,副本内容全變了。
這是必然的,畢竟所謂的時間重置,是系統實現的願望,操縱的是這個低緯世界和所有玩家,而不是連系統本身也會重置。
在它的數據庫裡,曾經的一切,和後來的重置,全都詳細的保存着,一點細節也沒有丢失。
為了避免重來的時景鑽空子作弊,系統會調整他曾經曆過的所有副本,尤其是這個必然會來的【命運】遊戲,以保證他不會帶着攻略通關。
願望隻是一次性,實現過後,再想通關,就要一切重新開始,這是系統的底層邏輯,不會再給時景任何優待。
所以即便上了同一艘遊輪,時景也不能先知,他不知道暴風雨還會不會來,BOSS是否依然是海妖。
打開門,門後的場景卻與方才全然不同。
黑暗退去,深淵不在。
裡面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船艙,雖然也不夠明亮,但隻是昏暗了一些,還能看清裡面的布局,房間空曠,角落裡有幾麻袋雜物,一切十分正常,機器的轟鳴持續回響,沒有雜音。
時景還隐約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喵~”
貓在裡面?
時景回頭看了一眼正擔心地緊盯自己的謝雲清,示意沒事,邁步走了進去,很快在角落裡發現了一隻三花貓。
小貓周圍沒人,也沒有受到束縛的迹象,隻是毛發有些淩亂,雪白肚皮沾了一些灰塵,正伸出一隻有黃色毛毛的jio,舔舐着洗臉。
看到時景靠近,就放下jio,盯着他,眼睛圓圓,但并不害怕,像老太太說得一樣,很乖巧的就被他抱了起來。
謝雲清也跟了進來,打量這間艙室。
這并不是一個獨立的房間,在他們進來那門的正對面,還有另一扇門相對應,機械的聲音就是從那扇門後傳出來。
時景拿道具卡開了一下那門,系統卻提示【道具使用失敗】。
“應該是跟劇情有關的門,需要找到特定鑰匙才能進,”時景說道:“暫時還沒線索,我們先回去交任務。”
謝雲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這門上,沒有符号。”
但周圍牆壁上是有的,木質的牆壁上滿是劃痕,雖然放大了些,像是無規律的時光痕迹,但隻要留心,還是能夠認出來。
反而就顯得這扇什麼痕迹都沒有的,幹幹淨淨的門有問題了。
謝雲清不明白時景為什麼要說沒線索,但他不相信以時景的實力,會沒有發現。
還有在宴會廳那裡,明明裡面就是重要的劇情發生地,時景卻隻用了道具卡,自己沒進去檢查不說,還不讓他進去。
這不太像是要探索劇情的态度。
既然這個副本裡,兩人算是隊友了,他還是希望能問清楚,别産生不必要的誤會。
時景往外走的腳步頓了一下,歎氣:“就知道瞞不過你,我隻是不希望你現在就深究這些線索。”
“為什麼?”謝雲清不明白,有線索了才好通關遊戲不是嗎?否則他們現在是在幹什麼?
時景皺了下眉,轉身看向謝雲清。
謝雲清站在通道裡,光線打在他的側臉,順着五官的輪廓勾勒出溫柔的影子,他定定望着某人時的眼神總是甯靜而專注,略帶褐色的瞳孔像透色的琉璃,此時正疑惑地看着他,眼裡倒影着他一個人的身影。
是這樣的目光……
時景閉了閉眼,就是這樣專注凝視他的目光,每次對視之際,都會讓他忍不住心跳加速,也是讓他想一直守護這人的動力。
雖然隻是出于對方的禮貌和光影的錯覺。
但心動這件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如果深究下去……”時景轉回身,艱難錯開了和他的對視,“你會不斷遇到理智值檢定。”
“還有晚上的宴會,你也不要多看,那裡面也有東西。這是個團隊遊戲,還有其他玩家,先看他們能摸出什麼線索,減少我們自己的消耗。”
謝雲清輕輕地“嗯”了一聲,緊跟上時景的腳步。
丢了貓的老太太被訓練有素的服務員們安置在休息室内,躺在軟椅上,有人給她扇扇子,有人給她遞去溫水,還有個穿着白大褂的船上醫生在幫她量體溫,伺候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