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從系統空間拿出望遠鏡，調好焦距看過去。

那些人全身都被黑袍籠罩得嚴嚴實實，看不出男女老幼，看不出高矮胖瘦，隻是一個個黑色的影子。

他們列成三隊，排列整齊，身體擠在一起左右搖擺，看起來很像時景曾從電視裡見過的合唱團唱歌時那樣，引頸高歌。

這是在幹什麼？

時景皺眉，難道是受到亞曆山大的控制，也開始祭拜邪神了？

還是在召喚海妖？

總之絕不是在練大合唱。

“唔……”

床上剛陷入熟睡的謝雲清，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時景馬上放下窗簾，以最快速度回到床上，看見謝雲清正捂着腦袋蜷縮成一團，他連忙抓住對方的手，焦急問：“怎麼了？”

“系統……提示……扔骰子……”謝雲清強忍痛苦，斷斷續續地呻吟出聲：“又失敗了……”

“San check！”

時景猛地回頭看向窗戶，跟外面的那些人必然有關系！

“是一次性還是持續的？”

時景将謝雲清半抱進懷裡，拿出一支補血藥給他灌下去。

雖然謝雲清不是失血症狀，但系統的補血藥還有一些強健身體的附帶作用，隻要身體不舒服喝一管多少會好受一些。

“一次性……”謝雲清臉上全是汗水，本就沒有焦距的眼睛緊閉着，眼尾泛紅，嘴唇顫抖，“頭好疼……”

時景看他這麼難受，心裡一疼，但除了摟着他，幫他擦掉汗水，輕柔太陽穴外，也并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系統提供的藥劑，隻有兩種，一種補血藥，一種營養劑，放在遊戲裡，就是紅藥和藍藥，紅藥補血，藍藥補精神。

但這個精神，并不是指理智值，而是指喝了可以保持清醒，不用睡覺，和咖啡沒什麼區别。

甚至有時候喝太多，還會對理智值起反作用，跟長期熬夜一樣，會導緻頭腦不清晰，思維邏輯能力下降。

沒有恢複理智值的藥劑，甚至連相關的道具都沒有，倒是有玩家的個人技能會有略微抵抗精神污染的效果，但幫不了此刻的謝雲清。

隻能硬抗。

時景幫他擦着冷汗，不時喂一管補血藥，輕輕拍打他的後背，盡量讓他好受一些。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謝雲清緩過神來，那種腦子裡的劇痛漸漸消退，他小口喘着氣，神色恍惚。

全身無力地被時景抱着，不知何時，手指攥住了對方的衣服。

“好點了嗎？”

時景擔憂地抹開黏在他側臉的頭發，很想親他一下，但知道不合時宜，便改為從空間裡拿出一壺熱水，倒了一杯，扶着他，喂他慢慢喝下去。

“我好多了，”謝雲清還是有些不适，但總算能說話了，“你沒有遇到檢定？”

此時他心跳得還是很快，精神也不時恍惚一下，無法集中注意力，情緒仿佛不再受到他的控制。

謝雲清對這種感受十分陌生和不适，他覺得自己好像變得特别敏感，腦子裡也多出了許多胡思亂想。

變得不像他。

難受地蜷縮着身體，謝雲清放開了時景，改為抱着自己的膝蓋，是一個十分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時景攬着他，觀察着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因為他皺眉而不自覺地也皺起眉 ：“沒有，我什麼也沒感受到。”

謝雲清恍惚着說：“我聽到……有歌聲，很多人在唱歌，合唱……旋律和鋼琴家最後彈奏的那首鋼琴曲一樣……”

明顯又是一次精神污染，但更隐蔽，隻有靈感值高的人才能察覺到。

這不是好事，因為這代表了，有什麼不太好的東西，在大部分玩家都未察覺的情況下，正悄無聲息的進行着。

“先前的演奏會，遊輪上的人差不多都去了，甲闆上的幾十個人也一樣，甚至還能演唱那首曲子，難道也是被控制的觀衆？”

“我先前從窗戶外看過，那些乘客和工作人員大多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隻有這幾十個人半夜出來，一定有什麼特殊意義。”

時景說着，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目光幽深，想着是不是現在出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