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霜顯然早有提防,異動剛剛發生,她便腳下一踏退出了天井,轉眼便退回到了衆人身前,同賀行章和鄭南槐一同在所有人的身旁立起一道結界,不過半刻鐘,他們頭頂上的石面已經盡數坍塌完畢,原本的一二層已經合并成了新的第一層。
他們還未從肅霜那裡得到解釋,就感知到他們周圍不過兩不遠的地方竟已密密麻麻布滿了妖物邪祟的靈氣,然而驚恐地望向周圍時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江宴小聲道了句不妙,話音剛落,修士們便忽然看得見原本匿藏在他們周圍的怪物,然而眼前所見的驚駭卻被他們臉上、身上傳來的燒灼感壓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一行人中隻有兩名醫修,除了江宴以外便是濟世堂的一位長老,這長老此刻也是覺得渾身火燎般疼痛,立刻鑽過人群揪住江宴的衣領,瞪大了眼質問:
“你之前給我們潑的是什麼東西?!”
江宴也是臉色難看,不過還未等他将長老安撫下來,一直站在他旁邊的賀行章就以看向這邊,長老甫一觸及賀行章的眼神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江宴苦着臉解釋道:“原先我潑在你們身上的是凝神靜氣丹化出的涼水,效用與凝神靜氣丹相處不大,但畢竟作為外用,若是被人以特殊的毒氣侵襲就會轉變為有毒的液體。”
此話一出,就見不少人臉色大變急忙擡手去擦掉自己身上那些殘餘的水滴,江宴見狀說話的聲音變得更低:“沒有用的,已有大半的毒液滲入我們體内了。”
衆人臉上神情俱是惶恐起來,那些幫着鄭南槐幾人撐起結界的修士也慌了陣腳,輸出的靈力不僅沒有幫着維持結界,反倒還幹擾了結界中運行的靈力,肅霜面色瞬間凜冽起來,竟是抽出手來出掌将站在她身邊的一個修士打退了幾步,及時阻斷了此人那亂七八糟的靈力灌入結界。
“沒用的東西!”
她冷冷瞥了一眼那身着銅山苑深橘色套服的修士,語氣輕蔑高傲,收回去的那隻手立刻又放出了精湛純粹的靈力,她所負責的那片結界也随之添了一層亮色。
“給我點時間找出到底是什麼毒。”
江宴抛下這句話便扯着濟世堂的那位長老診脈,不消片刻他将長老手腕放開,眉心卻皺成一團。
他看着長老雙眼,壓低了聲音:“你脈象看似平穩有力,卻隐有一奇怪的搏動藏于這表面之下,你的心髒每跳動三次,它就出現一次。”
言及此處他沒再說下去,而是望着長老。
長老先是愣了一瞬,臉上的怔愣卻在轉瞬之間被恐懼替代,他難以置信地張嘴,顫抖着嘴唇無聲問他:“是……是三步動心嗎?”
江宴沒回答他,卻用眼中的凝重忌憚表示了答案。
長老頓時雙腳一軟,險些直接倒到地上。
據仙祖手劄記載,六界之中毒之一物層出不窮,在仙祖那個時候也無法預計後世是否會有新的劇毒現世,所以他僅記載了那時無人能治的幾種劇毒,其中便有這三步動心。
三步動心正如其名,中毒者每心跳三下,毒素便朝着心脈侵延一分,等到第三千次三步動心,毒素便已深入心脈,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束手無策。
江宴按住長老肩膀,沖他搖了搖頭,然後才轉向衆人提高了聲音:“諸位不必驚慌,此毒可解,而且解藥就在這鎮邪塔中,不過這毒藥會随着氣血運行侵入心脈,所以還請大家凝神靜氣,莫要慌張。”
“什麼解藥?!三步動心不是無藥可解嗎?”長老扯住江宴胸口衣服急急問道。
“它的确無藥可解,”江宴将長老按回去,“但我也确實研究出了能緩解三步動心毒性發作的辦法。”
“什麼辦法?”
江宴仰頭看向不遠處鎮邪塔的天井,透過那層層禁制和邪祟身影,望向鎮邪塔更高的樓層。
“三步動心以沁血靈芝和泣情離心草為引,借厲鬼、大妖和七個修士的神魂來煅燒,要遏制毒性,隻有借助掃地婆的鮮血……”
“和玄鳥的胃液,才可奏效。”
而鎮邪塔第八層,便關着一隻鴻蒙時期便已出現的玄鳥。
玄鳥祁謝安,屠遍妖界,血洗京州九華都,作亂十一年後于鴻蒙945年為仙祖趙遊鈞所擒,關入鎮邪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