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來我知道的也都已經告訴過你了,不過從平章城回來之後我又稍加留意這方面的消息,确實打聽到了一些新的線索。
原先不是說過隴墨别苑鬧過大妖麼,當時我以為此事與妖族無關,但一打聽才得知那所謂的大妖原來竟是隻不過修煉了五百年的狐妖!
當年隴墨别苑一事驚動了邬山城的人親自出手,說罪魁禍首就是隻五百多年的狐妖這可能嗎?這兒可是遙州,邬山城丢下邬州那麼大個地兒的事不做就為了隻狐妖?”
“那當初這事是如何收場的?”
“我找過閣主問過此事,閣主雖然也對狐妖一說頗有疑慮,但當時除了邬山城派來的人,其他門派的弟子進了隴墨别苑根本就是有去無回,故即使這個結局處處都透着古怪也沒有辦法。”
鄭南槐皺起眉來,原本就亂糟糟的思緒現下更是混亂。
“等等,隴墨别苑的問題是怎麼被發現的?”
手上忙活,腦袋也在飛快回憶的宋唐雲擰眉想了想,過了片刻才回答:
“當時隴墨别苑附近常有邪祟鬧事,附近幾個村莊的墳地裡也常常鬧出事來,一件件加起來,就查到了隴墨别苑,這才發現隴墨别苑内鬼氣之深重簡直前所罕見。”
此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鄭南槐冥思苦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忽地靈光一閃,問出聲來:“不對,既然是邪祟鬧事,為何我不知道隴墨别苑的事?”
但豈料宋唐雲聽了他這一疑問,反倒跟着疑惑起來:
“是哦,你怎麼一丁點隴墨别苑的事都不知道?”
看來宋唐雲對他的過去了解得并不多。
鄭南槐沒有應聲,宋唐雲也識趣地不再問,而是繼續說他的發現。
“而唐小箐的事,我也去查了查,當時罪業瞳之禍初發于坤澤605年,又在坤澤625年被邬山城宣稱偵破,幕後黑手是當年喋血宮一事的餘孽——
可是唐小箐的事情就發生在十四年前,也就是坤澤660年的事,距離罪業瞳之禍結束已有三十五年了!”
那也就是說,如果害死唐小箐的與多年前犯下罪業瞳之禍的是同一批人的話,前前後後足足五十五年,而其中的三十五年甚至是在這個事件結束之後仍在繼續發生的!
這三十五年裡,到底有多少人被挖走了眼睛?!
見鄭南槐神色驚懼憤恨,宋唐雲連忙出聲:
“你先冷靜,繼承罪業瞳的機遇極為難得,需得是鬼仙血脈才有可能繼承這種眼睛,天地間的鬼仙也不過三尊,疊鴉自從人鬼之戰後便被鎮壓……“
“可是在那之前呢!”
宋唐雲被他這一聲厲喝止住了話頭。
“據我所知,人界與鬼界之間的結界在鬼仙面前猶如虛設,也就是說可能從人族誕生之際,鬼仙便已可能來到人界,
我又知道,三尊鬼仙之中除了玄冥常年守在鬼界之中,另外兩尊幾乎終日在五界中四處遊蕩,尤其是那個疊鴉,早年間的風流韻事修界風雲錄裡現在還寫得清清楚楚,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流着鬼仙的血脈?誰敢說得清楚?”
“再者,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将鬼将嘗幽的神魂徹底誅滅或是鎮壓,沒有人鬼之子,他們自己造出來不就行了嗎?!”
他最後一句讓宋唐雲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說完這一切,鄭南槐隻覺得額角一陣抽搐,微微的刺痛綿延不絕地擾得他心神不定,就在此時,宋唐雲低聲說了句:
“好了,拿出來了。”
說罷,他将手伸到鄭南槐眼前,掌心躺着一枚小巧的,像是用白玉雕琢而成的一枚蓮花釘,那蓮花中竟還有一點鮮紅似血的花蕊,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别的。
鄭南槐将這蓮花釘拿走,宋唐雲得了空,很快便将他的傷口處理完畢,撤走了簾子坐到了鄭南槐面前。
“這就是騰龍印?”
宋唐雲問出個鄭南槐心裡也有的疑問,鄭南槐隻能搖了下頭,又拿出那枚黑色的珠子,卻隻能看到珠子裡有一團他看不清楚的散發靈氣的東西。
“這是你從鎮邪塔裡帶出來的?”
“嗯,懷疑也是騰龍印。”
宋唐雲仔細端詳了會那黑色珠子,“這珠子的質地和北域海疆海底的碧血珠很像,我記得碧血珠堪比九天玄鐵,難以破開,那騰龍印要真藏在這裡面,要拿出來估計要費不小力氣。”
“我會和白獻涿交代這件事的,這次麻煩你了。”
宋唐雲擺擺手,“哪裡,能幫上你們就好。”
等他走出房門時,徐若涯已等在門外,看來已和回清閣閣主談論完此次鎮邪塔一事了。
在回去的路上,鄭南槐将蓮花釘和那枚珠子的事都告訴了徐若涯。
徐若涯聽完,擰眉沉思一會兒才道:
“既是如此,這兩樣東西都先放在你那裡吧,不論從實力還是身份,你都是最适合保管這兩樣東西的人。”
但鄭南槐卻皺眉,“可是我這段時間心緒不定,萬一走火入魔了,那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