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錯,你這裡床鋪得很好。”
這次出行沒驚動多少人,徐若涯門内事務纏身,過兩日便要去杭州參與宗門大會,多的是事情要安排,也沒空來送他們兩人。
兩個輕裝上陣的修士從遙州到平州泰皇山,隻花了一天左右的時間,等兩人落到莊家村外時,正是明月當空。
鄭南槐輕車熟路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扉,阿玉那張年輕嬌俏的臉很快出現在了門後。
見到鄭南槐,阿玉很是驚喜:
“小仙師!您怎麼來了!”
未等鄭南槐開口,她便轉頭去喊她爹娘:“爹!娘!小仙師來了!”
白獻涿跟在鄭南槐身後,見狀戳了戳鄭南槐後背:“你什麼時候跟人處得這麼熱火了?”
丢給白獻涿一個白眼,鄭南槐和匆忙跑過來的莊二嬸夫婦打了招呼。
“兩位仙師來得正是時候,我今天啊剛買了兩斤豬肉,正要開葷呢!”
有仙師做客,還是曾有過前緣的仙師,莊二嬸一家十分熱情,鄭南槐正想推脫,就見白獻涿已經自來熟地坐到桌旁,撸起袖子就和阿玉聊天:
“小姑娘,你們家這菜做得很漂亮嘛!是你做的還是你娘做的?”
阿玉咯咯笑,她還是頭一次見這麼沒有架子的仙師。
場面已經成了這樣,鄭南槐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對了,先前我不是問過您關于那位吃百家飯的仙師的事麼?”鄭南槐趁着吃飯這種放松的時刻,狀似自然地提起前事。
莊二嬸正嚼着口飯菜,聽見鄭南槐和她搭話,連忙把東西咽下去:“哦是的!”
“我和我朋友對那位仙師還挺感興趣,不知道這幾日您有沒有空帶我們再去一次村長夫人家拜訪呢?”
“當然沒問題……!不過……”莊二嬸先是一口應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變得有些猶豫起來。
“怎麼了?”白獻涿問。
“唉,我娘應該是怕村長夫人的孫子根本不知道那位仙師的事,怕您們二位白來一趟,”阿玉歎了口氣,“小仙師你們來得不巧,村長夫人上個月因病去世了,眼下村長夫人家隻有她孫子在,但她孫子以前在城内生活,我估計他不知道這些事情。”
鄭南槐和白獻涿對視一眼。
“不管如何,去問問也好。”
“也是,那我明天就帶你們去一趟。”
……
“你們說的什麼仙師我不知道。”
第二天上門拜訪時,一個還在穿着守喪時的素衣青年在門後,連門都沒開就想将幾人打發走。
“欸等等,那你們家可有什麼傳家的寶物?我們可以出錢買!”白獻涿連忙撐住門頁。
那青年眼睛亮了一亮,可馬上又想把門關上。
“價錢你出!”
白獻涿一擲千金,還真把那青年喊住了,但他卻沒有任何喜悅之情。
“你們怎麼不早些來!前幾日我已經把家裡最值錢的東西賣了!”
鄭南槐一下子急切起來:“賣了?!賣給誰了!”
“我知道!”跟着過來的阿玉突然出聲。
“是不是賣給那個來我們這裡的叫賣匠人了?”
青年無奈點頭。
“那你賣的東西裡,有沒有一塊棕色的玉佩?帶着紅色穗子的?”鄭南槐追問道。
青年想了想,點點頭,“是有那麼一塊玉佩,賣了最多銀子,我記得的。”
鄭南槐便皺起眉來。
“不是,傳家之寶你怎麼也随便賣了啊?”白獻涿忍不住抱怨。
那青年一聽這話便一肚子怨怼:“傳家之寶也得傳得下去才叫寶,再說了,隻有實打實的銀子才是寶,抱着那些東西又不能填飽肚子!”
“你們還有沒有事?沒事我就關門了?”青年撇撇嘴,心裡惋歎這樁好買賣,隻想趕緊眼不見為淨。
白獻涿擺了擺手,也想快點眼不見為淨。
他轉而去問阿玉兩人:
“那匠人是誰?你們可知道他從哪裡來?”
阿玉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上個月來我們這裡說高價收傳家之寶,就連我家也拿了前幾年我爹進山撿到的一個玉扳指賣了,這才有銀子買肉吃。”
“這可就難辦了……”
見鄭南槐兩人皆是面露難色,阿玉母女兩也急起來,絞盡腦汁回憶着那個匠人的事。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他要去哪兒!我聽人說,這匠人要去趕這個月的江南易貝大會,所以才到處收寶貝,打算在大會上大賺一筆!”莊二嬸忙道。
阿玉連連點頭,“對對!還有,我還記得那個匠人瞎了眼,臉上有個很吓人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