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特,想來那些玉塊興許是騰龍印自我分化出來用作掩藏的。”喻煥面帶驚奇。
燕北堂不禁困惑:“自我分化?”
“不錯,”喻煥點點頭,“方才那些碎片化入蓮花釘時十分自然,我甚至察覺不到絲毫靈氣異動,天地靈物即便尚未生出神智,其靈氣的波動也代表着它的喜惡,隻是極其細微難以察覺罷了。”
“這樣說來,這騰龍印的确玄妙。”三浮歎了口氣,“隻希望待會兒不要出了差錯。”
所謂将靈器打入人體,本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天方夜譚。
那些可随心意而動的法器并非藏于修士體内,而是憑借神魂契約寄居修士神魂之中,而且修界内也有實在無法契約法器而隻能每每佩戴在身側的修士存在。
但修界靈器不論是否天生地長,既被稱之為靈器,自然自有一套吸納天地靈氣的規則在内,活人與器物大不相同,兩相沖突之下貿然将靈器打入人體本就冒着七分血肉橫飛的危險,更何況修士體内的靈氣吐納要比尋常人強上許多,險要也大上兩分。
即便燕北堂曾遊曆過九州,也從未聽聞過有人真的能将靈器打入體中。此刻看着三浮和喻煥的準備也有種類似好奇的感覺在心頭浮現,就見兩人引着他去了水榭裡頭,拐過兩個房間後停在一面牆前。
牆上鋪着足有丈六整紙大小的巨幅山水圖,上頭山水頗為寫意,隻在下方勾出了幾座山丘和河流,餘下一大片皆是留白。
“我還得看着鄭南槐的情況,阿煥會盡他所能幫你的。”三浮說着,手中掐訣,那山水圖上巨大的留白處忽地泛出道道墨色靈光,逐漸勾勒出一副崇山峻嶺的圖案,就在幾人視線正對的地方,燕北堂竟見到那山水間竟有一道幾乎融入墨色線條的門扉!
他正驚奇之際,喻煥按住了他的肩膀,随即他便覺得眼前一黑,再看清眼前時已身處一片水墨天地之中。
周圍是一片墨色畫就的開闊天地,除開寂靜無聲這一點,倒真像是進入了一個用筆墨描繪的世界。
“想不到竟能見到能将芥子之法融入畫中的神技……”燕北堂驚歎。
喻煥也輕笑了一聲,“這畫可費了師父和我一番功夫才弄到手呢。”
燕北堂點點頭,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我曾在京州天子踏的嘉賓樓聽人說過,之前他們舉辦的一次拍賣會上便有一副飛升器修的曠世之作,名為春潮曉岫圖,聽嘉賓樓的人說,那畫中似乎也藏了個芥子世界。
不過可惜,那畫被甯州一個大氏族私底下提前買走了。”
聞言,喻煥隻淺淺一笑,“竟有這樣巧的事,我還以為我們這幅畫是獨一無二的呢。”
他環顧四周,向燕北堂解釋了兩句:“将靈器打入修士體内有可能會引緻體内靈氣逆行暴動,何況我們這次要用的是傳說中的騰龍印,萬一鬼氣怨氣異動引來他人注意就不好了,這芥子世界無邊無際,即便真的發生變動也傳不到外界去。”
“嗯,”燕北堂點頭示意明白,“我對騰龍印的了解也并不多,倘若真的情況不妙,恐怕這幅畫也得跟着封禁了……”
“千金難買我樂意嘛,師父和我二人已不再過問修界諸事,這畫雖說寶貴,卻也沒有那麼多用處了,萬一往後用不了了,也隻是心疼一段日子。”喻煥語氣還算輕松。
說罷他便取出一個卷軸注入靈力,那卷軸立刻随之發出光亮飛出喻煥掌心,在空中猛地展開變大,眨眼間便化作一副巨大的陣圖打在地上,柔軟的卷軸平整地鋪在地上,其上浩瀚的陣法正在發出瑩瑩光亮。
“現在請坐到這陣圖中央。”
燕北堂應聲踏上那陣圖,隻覺腳下似踩着磐石而非柔軟的布帛,随着他的腳步陣圖瑩光更勝,待他行至陣圖中央坐下時,眼前已被陣圖的光亮遮住了四周,隻看得見喻煥模糊的一個身影。
“請吧。”燕北堂道。
他的話音剛落,那三枚騰龍印便從胸前飛出,分别飛向了陣圖上的三個方位,燕北堂依稀能感覺到天地間靈氣的異常震動,心道好在此處是芥子世界。
那騰龍印飛速旋轉着吸入天地間的靈氣,一時間像形成了三個靈氣旋渦,陣圖也光芒愈盛,随後那三枚騰龍印便忽地倒轉過來,将尖銳的那段朝向了他!
陣外傳來喻煥的厲聲警示:“守住神識!千萬不可分心!”
就在下一瞬,燕北堂便見到三抹刺眼的流光刺入他體内,随之而來的便是像從神魂蔓延而出的燒灼般的劇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