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鄭南槐就發現燕北堂蹙起眉來,随即就發覺兩人腳底下竟冒出一幅奇特的陣圖,正欲拉着燕北堂撤開時被賀行章叫停了:
“等等!你們先别動!”
他看向江宴,有點無奈地開口,“你現在體内還有神力印記嗎?”
後者撇撇嘴,“怎麼解直接說。”
鄭南槐就見賀行章俯身在江宴耳邊說了什麼,江宴就走了過來掏出一把匕首,還沒反應過來時江宴已割開了手臂将鮮血滴落在陣法上的一小塊銘文上,随着帶有江宴靈氣的鮮血滴落,陣圖轉動着如同被解開的機關一步步化為碎光消失,最後化為一道金光即将随着血液滲入地底時忽地如有實質飛射而出,鄭南槐隻來得及在那道金光即将沒入燕北堂胸口時攔了一下,手掌也因此被猛然劃破。
這場景實在太過眼熟,鄭南槐和燕北堂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猜到了幾分那金光到底是何物。
江宴倒并不關心,隻是急忙問道:“你們兩怎麼樣了?燕北堂你胸口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飛快止住了自己和鄭南槐手上傷口的鮮血,還有餘裕伸手為燕北堂搭了下脈象。
這一把脈,江宴的神色就輕松了許多,并且很快撒了手,“你給小南稍微紮一下手掌,雖然血止住了但還是最好别讓傷口沾到東西。”
說罷就快步走回賀行章那兒擡手等包紮了。
燕北堂則乖乖拿出潔淨的布條蓋住鄭南槐的傷口,垂着眼小聲道:“果然是騰龍印,不過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會伸手擋那一下?”
他動作小心翼翼,每次繞過傷口那面時都慎之又慎,鄭南槐彎彎嘴角,也學着他低聲嘀咕:
“下意識伸手了,而且我也不能斷定那真的就是騰龍印,若是什麼别的你不就一命嗚呼了?”
想到方才那一電光火石間,鄭南槐竟根本無法看清那金光到底是何物,根本還沒回過神來身體就下意識做出了反應,沒想到沒能攔下那東西不說,還被深深割破了掌心……騰龍印這等天道造物果真詭異。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我都沒能跟你說一聲,”燕北堂在他手背系了個結,神色也是略有驚異,“上次在慈懷寺,我還能提前一步察覺到騰龍印的氣息,但這次……直到那束金光驟然發作,我才有所感應。”
鄭南槐卻搖了搖頭,擡手撫了撫燕北堂的胸口,“别想這麼多了,這次你好像不會像上次一樣難受,是你體内的騰龍印已經足夠壓制鬼氣的原因嗎?”
按住胸口上的溫熱掌心,燕北堂摩挲着鄭南槐手背蹙着眉點頭,“應該是,這次好像沒什麼感覺……就像一滴水融入身體裡一樣,要不是親眼見着它沒入自己體内,恐怕根本不會察覺到。”
鄭南槐催動了罪業瞳掃視了一遍,果真在燕北堂胸腔内發現多出了一處流溢的靈光,恰巧就在自己手掌下,一時心血來潮用靈力揉了揉,隻是這一揉,兩人皆是愣了神。
似乎蘊含在這處靈光中的力量被柔和地引導了出來,燕北堂的胸口也因此更溫暖了幾分,鄭南槐擡眼看向燕北堂,見他也是一臉驚奇,幹脆繼續在其他幾處也如法炮制,沒多久就感覺到燕北堂打在他額上的呼吸都變熱了許多。
從北疆離開後,鄭南槐就一直覺得燕北堂的身體似乎較之常人要冰冷幾分,眼下再去握燕北堂藏在袖中的手卻是一片溫熱,和很久以前的觸感一模一樣。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燕北堂的臉頰,感受着熱意從指腹下源源不斷地傳來,心中也是一點點溢出喜悅來。
“沒想到還能這樣……”鄭南槐愛不釋手地摸過燕北堂的臉頰、下颌和頸側,看着燕北堂同樣映着笑意的眼睛有些迷醉,下意識就想擡起下颌去夠燕北堂的嘴唇。
然而江宴的聲音在此時大煞風景地從身後響起:“诶,我們先把這家夥拖出去啊,你兩慢慢黏糊。”
鄭南槐隻好耐心等那拖拽的聲音逐漸遠去,這才歎口氣回頭看了看,“這家夥真是寬于待己,嚴于待人……”
放在燕北堂胸口上的手仍被緊緊握住,久違的溫度讓鄭南槐很是熨帖,擡起頭去與燕北堂交換了個溫暖纏綿的親吻。
“騰龍印的靈氣原來還可以手動引導開來,之前怎麼就沒有試過,三浮和江宴也都沒有提過,真是不可思議……”
他伸出手指戳了幾下燕北堂的胸口,仍是有點驚喜。
“唔……我想他們應該也不知道這件事,畢竟我們這也算是前所未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