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堂緊了緊手上的力道,摟着他貼緊了自己,一隻手攀上鄭南槐的脊背,惹得懷裡的人動了下身子。
“那再多看一會好了……”
這句話的尾聲淹沒在鄭南槐的吻中,他圈住燕北堂的脖子,将人帶到自己唇邊。
不知為何,他心底忽然湧上一層霧一般的惶恐,他說不明白這份害怕從何而起,甚至讓他在如此溫暖熨帖的懷抱裡也無法杜絕。
鄭南槐用親吻來試圖磨平那水汽一般似要轉瞬消散的不安,至少眼下、此刻,燕北堂在他身邊,那這世間就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纏綿悱恻,耳鬓厮磨,迷醉時分不清到底是誰主動吻上了對方那片包裹着心跳的胸口,瘋狂時記不得是誰撐着布下隔絕探查的結界,隻知道渾身猶如被包裹在暖流中的安甯和喜悅。
還好這個洞府裡有一小泓微涼的水池。
池水被燕北堂浸成溫涼,浸在其中隻覺得舒坦,鄭南槐輕喘着氣伏在岸邊,長發披散着貼在肩上,看着格外叫燕北堂心動。
伸手把濡濕的青絲撥開,燕北堂俯身吻着他的肩頭,鄭南槐擡起眼皮睨他一眼,沒有說話,燕北堂被他剜了一眼,露出個帶着點傻氣的笑。
鄭南槐也勾起嘴角,勾勾手指讓燕北堂湊近些,随後親了親他那猶沾着水汽的雙唇。
此刻倒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臨崖居裡,他沒來由地想到,不過那時兩人還沒到坦誠相見這一步,燕北堂隻敢和他拉拉手碰碰嘴唇,然後偷偷露出和現在一樣的傻笑。
稍覺疲軟的身體登時一掃倦怠,鄭南槐撐起身,用濕漉漉的手指撫過燕北堂的下唇,師尊這張臉實在俊美得叫他挪不開眼睛,以至于當年窺到這張俊臉露出傻笑時心裡也怦怦直跳,全然不覺幼稚。
現下一看,還是賞心悅目,雖然略有折損,但更添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鄭南槐輕佻地用指腹蹭過符咒下那片心生的嫩肉,如願以償看到燕北堂輕顫的眼睫和略帶窘迫的神色。
對上鄭南槐的視線,燕北堂嗫嚅着小聲懇求:“不要碰……”
多惹人憐愛,鄭南槐心下癢癢,捧着燕北堂的臉細細密密地親了一通,親得燕北堂滿臉通紅,才意猶未盡地咬了咬他的下唇:
“美色誤人呐,師尊,真想把你給揣在兜裡。”
聽着這似曾相識的話,燕北堂的臉又紅了一層,“又說這種話。”
“你說得對,”鄭南槐先是乖乖認錯,見燕北堂垂下眼,又補了後面半句,“該換點新花樣了。”
“……随你吧。”
看燕北堂害臊,鄭南槐如玩笑得逞的孩童一般興奮,他捉住燕北堂的手指,興緻勃勃地道:
“好,那等此間事了,師尊陪我去逛逛那些三流書攤,屆時就順着師尊您的想法來,喜歡哪本的情話我就學哪本?”
燕北堂看向他,鄭南槐正低頭捏着他的指尖,片刻後他垂眸應了一聲:“随你。”
“真的?”鄭南槐有些意外地擡頭,見燕北堂猶豫着點頭,頓了頓才彎起嘴角,“那說好了,你可不許反悔。”
說着,鄭南槐又道:“說起來,我還有一些話本放在臨崖居裡呢,雖然裡頭的話術可能過時了,但總歸師尊你沒聽我說過,以後咱們還是得回去一趟。”
其實話本事小,藏在裡頭的畫像才是重頭,鄭南槐不免有點心虛。
之前自己失憶時無意翻出以前藏起來的燕北堂小像,當時雖然猜出畫上的人意義非凡,卻也沒想到非凡至此,隻把畫像藏入最常翻看的冊子裡。
那幅畫可是他花了不少錢買來的,陪着鄭南槐走過了許多個春秋,更别提那或許是僅剩不多的擢衡長老畫像了,單憑這兩點,鄭南槐也想把它拿回來。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燕北堂也偶爾應一聲,就像以前他們還在臨崖居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