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了,還請帶路。”
從仙遊郡往明珠長礁這段海路不在鳥族結界之下,鄭南槐等三個修士也懂得操縱靈船,考慮到有事要談,他們沒有用上白鳥安排的掌舵手,徑直自行開着靈船沖入了海上。
“宮主,青躍宮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船隻駛出一段距離後,燕北堂才問出聲來。
祁聞宿擰着眉,“青躍宮時刻搜集島外訊息,昨夜我也才查閱過遞上來的暗信,九州内似乎并無什麼特别的事情發生。”
這就奇怪了,鄭南槐心下越發沉重,青躍宮沒收到什麼風聲,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此次事情有變躲過了青躍宮眼線的偵查,二是……有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僞造了白獻涿他們的訊息把李小圓騙出去了。
前者倒也尚能接受,畢竟罪業瞳之禍就在修界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那麼多年,大成修士但凡有心要瞞過普羅大衆辦什麼事,總是有辦法的,屆時他們也隻能見招拆招……
若是後者,鄭南槐隻覺不妙,李小圓和姜殊穹之間很可能存在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又在月紗城買走了那黑袍人重金求之的菱花蓮子……樁樁件件新仇舊恨,如果是邬山城那邊動的手,同行的旌旸和丁竹芸又都隻是初出茅廬的弟子,那李小圓她們現下可能正身處險境!
想到此處,鄭南槐不免有些心急如焚,就見燕北堂已發動了一張傳訊符,甫一發動符紙就化作一抹金色靈光飛了出去。
他看向鄭南槐,雖然同樣神色凝重,但目光堅定,讓鄭南槐也跟着冷靜了不少。
“我已經傳訊給白獻涿了,想來很快就會有回信,先不要着急。”
聞言,祁聞宿思索片刻,随後擡起手,鄭南槐注意到,她掌心似乎流淌出縷縷靈光彙入海風之中随風飄走,不多時兩人就見到四面八方都飛來各種鳥禽,那些鳥兒們在祁聞宿上方盤旋着發出細碎清脆的鳴叫。
說來奇怪,數量如此之多的飛鳥同時鳴啼本應讓人聽了覺得刺耳嘈雜,但眼前這群鳥的叫聲更像是某種特别的訊息傳遞方式,落入他們耳中和近乎于無的風聲一般,場面看着很是神奇。
片刻後,鳥群重又四散離去,祁聞宿也放下手看向他們:
“你們的同伴兩日前抵達了明珠長礁,按照這些鳥兒的消息,她們并未在平州内稍作停留,直接往邬州的方向去了,而且至少在平州地帶,近日并未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再進一步的消息,就需要等船靠岸後再行收集了,眼下船在海上,她隻能召來海上往來和平州沿海地帶的小鳥。
“邬州?”鄭南槐隻覺事情越發不妙,怎麼看怎麼像他的第二個猜測。
想來燕北堂也和他想到了一處去,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濃濃憂色。
“早知道就留下傳訊玉符了……”鄭南槐不免有些懊悔,先前兩人準備去離雀島時,還想過要不要和李小圓各持一枚傳訊玉符,但三人都覺得東海諸島内傳訊不便,玉符用着也是白用,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燕北堂拍了拍他的肩,臉上也略帶後悔,但事已至此,千金難買早知道,再後悔也隻是徒添煩惱了。
“與其後悔,不如将靈力注入靈船上的提速銘文,早點靠岸。”
一旁的祁聞宿冷冷道,話音未落,她已運轉靈氣激發了銘文,鄭南槐兩人也跟着将靈力注入,船身登時劇震,速度驟然拔高了數倍,那些被船破開的海浪也在起起伏伏間不斷地撞擊在船身甲闆上。
這樣瘋狂提速在最快時間内趕到明珠長礁時,船隻甚至來不及降下速度靠岸,徑直朝着岸旁的礁石狠狠撞了上去,還在鄭南槐他們身法不俗,趕在船隻粉身碎骨前就已了出去。
一站定,一道迅疾如電的金色靈光就已破空而來,被燕北堂擡手攔下後才發現正是白獻涿那邊傳回來的急訊:
“果然,他們根本沒有傳出讓我們盡快回去的訊息!眼下已經聯系不上旌旸和丁竹芸了,他們已經立刻派人出去尋找小圓她們了!”
聞言,鄭南槐隻覺心頭一空,胸口瞬間泵出股股沁涼入脾的靜心靈氣,叫他好歹沒有急昏了頭。
而一邊祁聞宿已經再度召來百鳥收集消息:
“事情不太妙,她們在明珠長礁上岸後,好像就被人跟蹤了,一出平州地界,那幾人好像就陷入了一個陣法之中,之後再也沒有她們的蹤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