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左右我也沒什麼事,宗門事務要緊。”皇甫嘉瑛回道。
那弟子點了點頭,又朝她笑了笑,“長老說她早早備下了一些禮物,還請您派一個人随我過去将東西取來。”
“這真是折煞我了,既如此……”皇甫嘉瑛略睜大了眼,面露欣喜,擡眼掃了下左右的随從,擡手指了指燕北堂,“那就……随你過去吧。”
在她直指燕北堂的那一瞬,鄭南槐心頭那股似有若無的惴惴瞬間蔓延開來,飛快地瞄了眼皇甫嘉瑛的神色,見其沒什麼異樣,心頭仍是隐隐覺得不妙。
但此刻也容不得燕北堂推辭,鄭南槐隻得眼睜睜看着燕北堂跟在那弟子身後離開花廳,一時間也顧不上尋找脫身的法子了,隻咬緊下唇,暗暗将神識鋪開。
原主本就寡言少語不引人注意,其他随從也沒注意到他這邊的情況,鄭南槐得以全身心窺視燕北堂的情況。
隻是邬山城到底是修士的地盤,鋪開神識需得慎之又慎,範圍也不得已縮小許多,燕北堂和那名弟子很快便走出了他的神識範圍。
但沒過多久,外頭卻傳來一股微不可察的靈力波動,鄭南槐察覺這股靈力波動正是由兩人離開的方向傳來,心頭不免又是緊張又是松了口氣——果然被發現了,也終于被發現了。
看那靈力波動,應是燕北堂出手了,而且隻在一個瞬息便解決了,方才鄭南槐也看過那弟子的修為,要悄無聲息地控制住那人對燕北堂而言還是輕而易舉的。
心頭大石落下,鄭南槐也終于拾起觀察四周伺機脫身的心情,隻是他一擡眼,就對上了皇甫嘉瑛那雙墨一般的眸子。
其他人不知何時都走到了花廳的另一邊去,此刻這一邊的花廳隻剩下鄭南槐和皇甫嘉瑛兩人。
這人還真是敏銳,鄭南槐心中微歎,率先站起身來,皇甫嘉瑛也跟着起身,目光仍死死釘在他的臉上。
“你到底是誰?你們想做什麼?”鄭南槐聽見她用隻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他。
看來方才燕北堂應該是被故意帶出去的,恐怕那枚給長老的靈戒裡就藏着皇甫嘉瑛的暗信,但他們是從哪裡被皇甫嘉瑛看出來的?鄭南槐暗自思忖,難道是昨夜忽然有人敲門時露了破綻嗎?還是在燕北堂剛回到酒樓,皇甫嘉瑛就發現了?
如果是後者,那皇甫嘉瑛的眼力也為免太過駭人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她對自己的人已熟稔到了哪怕隻有一絲異樣也會立刻察覺到。
得不到他的回答,皇甫嘉瑛的臉色有些泛青,語氣也冷硬了幾分:“這裡是邬山城,我結交的那位長老已經在帶人趕過來的路上了,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那的确是不能輕舉妄動的,鄭南槐暗道,他們還要摸入慕容青的洞府招人呢。
“隻是借樓主東風一用,既然樓主已看出我的身份,那我也不必再多費功夫了。”
話音未落,鄭南槐袖子一揮,那兩個昏迷的随從随之出現在地上,花廳另一邊的幾個随從也注意到這一幕,有幾個人當場叫出聲來。
皇甫嘉瑛顧不得安撫幾分,眼見鄭南槐身影一晃便要從花廳後門溜走,她急忙喊道:
“站住!不準跑!”
然而鄭南槐哪會聽她的話,頭也不回地就從花影中消失了蹤迹。
皇甫嘉瑛有所顧忌,沒敢真的追過去,隻能看着鄭南槐的背影消失不見,心頭懊惱羞憤一股腦兒地湧上來,她死死盯着鄭南槐離開的方向,腦中忽地靈光一閃,竟福至心靈地失聲道:
“鄭南槐!是鄭南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