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他們進入邬州地界後還有沒有再傳訊回去?”鄭南槐扭頭看向燕北堂,臨走前合都靈信将一枚傳訊玉簡給了他們,和先前在幽州時洛淩霄給的那枚用法相似,一旦合都明鷹那邊有什麼訊息就會被同時傳遞到這枚玉簡上。
“沒有。”燕北堂取出玉簡,絲毫不見任何靈光閃爍。
鄭南槐略思忖片刻,仰起頭看着蒼穹之上那若隐若現的州際結界,“給白獻涿或者江宴他們傳個訊息吧,我總覺得有點不對。”
他的提議燕北堂自無不可,轉眼兩道傳訊符飛了出去,就隻等回訊了。
望着近前割開兩州的結界,燕北堂看向鄭南槐若有所思的神情,大抵猜得到他在想什麼,“神識不好穿過這道障壁,但你的眼睛應該可以?”
鄭南槐一愣,他的确在猶豫着要不要用罪業瞳看一眼邬州那邊的情況,反正也隻差臨門一腳,罪業瞳還是能發揮用處的。
正要催動罪業瞳時,鄭南槐卻感應到有修士正在朝着這邊靠近,隻得暫且按下這個念頭,轉而和燕北堂一道朝着來人方向看去。
隻是這一看,兩人不免有些驚訝于來人的身份——這雪凰車隊不正是幽州洛家的嗎?難道說洛家人也收到了姜殊穹的求助?還是說隻是将車隊借給穆旗他們用了?
雪凰行進速度極快,不多時兩人就可聽見雪凰的啼鳴,而操縱車隊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存在,車隊速度慢了許多,鄭南槐正想拉着燕北堂避讓時就被後者拉住了手,疑惑轉過頭時就見燕北堂手中一枚眼熟的玉簡正在發出亮光。
是洛淩霄給的那枚,随着燕北堂手上用力,玉簡中也随之傳出她的聲音:“鄭道友、燕道友,我是乘仙宗穆旗,有事想同你們參詳一二,還請留步。”
既如此,鄭南槐也沒再動作,兩人也沒等多久,雪凰車隊很快行至近前,卷起一陣略帶寒意的冷風,錦車上一個熟面孔就鑽了出來:
“二位道友,好久不見!”
洛少微喊完這一句就滑下錦車,也不顧後面洛淩霄的阻攔,丢出禦空法器踩在腳下就行至鄭南槐和燕北堂跟前。
看着她臉上興奮的笑容,鄭南槐不禁也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洛少微的肩膀:
“洛小姐,近來可好?”
“挺好的,小叔叔的身體好了很多,不過他老是窩在乘仙宗和穆姐姐待在一處,都不陪我出去玩了,你們兩個這段時間去了哪裡逍遙快活了?”
鄭南槐挑了挑眉,洛淩楓當日可是受傷不輕,雖說并未傷及根基,但失血過多對人的生氣大有損耗,通常情況下隻将養個一年半載的都算身強體健了,能這麼快有所好轉多半是洛家家底的功勞,畢竟是在大婚之日受的襲,算起來他和穆旗現在還算新婚燕爾,喜歡待在一塊人之常情,也就洛少微這種小孩子還沒眼力見地去打攪。
“少微!”此時洛淩霄和穆旗也過來了,聽見洛少微後半句半點不見外的話異口同聲地輕斥了一聲。
洛少微撇撇嘴,蔫頭耷腦地退到一邊去了。
“抱歉,這丫頭人來瘋,說話沒輕沒重的。”洛淩霄無奈地揉了把侄女的腦袋。
看洛少微一臉不高興,鄭南槐忍俊不禁地彎彎嘴角,“沒關系,我們同洛小姐也算有點交情了,”他看向洛少微,“我和我道侶這段日子的确四處走走看看,不過也沒遇上什麼新鮮事,不能說出來逗逗樂了。”
洛少微歎了口氣,老氣橫秋地道:“是了,這段日子遍九州都死氣沉沉的……對了,前幾日邬山城被一個修士大鬧一場,可惜邬山城的那幫人小氣吧啦的都不肯多說幾句這件事,真是奇了怪了按理來說他們不得把整個修界掀個底朝天誓要抓出那個修士千刀萬剮的嗎……”
“……你話怎麼這麼多,”說得興起時,洛淩霄沒好氣地打斷了洛少微的話茬,并扭着她拐回了錦車内,也不管洛少微嘴裡還在抗議,“好了,讓你穆姐姐和兩位道友說正事,别礙手礙腳的了……”
眼見着錦車車簾放下,穆旗這才轉過頭來看向鄭南槐兩人,那張總有些拒人于千裡之外的臉龐漫上幾分憂色:
“此次求援,不像表面看上的那樣簡單吧?”
自和鄭南槐兩人通過氣一道調查罪業瞳之禍後,穆旗多少也了解到這樁樁件件背後都或多或少有邬山城的影子,加上白獻涿也将今年宗門大比或許是個陷阱的事緊急傳訊告知給了她,恰在這個時候邬山城傳出什麼喋血宮餘孽現身的消息廣發求援符,再傻的人都知道這裡頭必定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