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蒲衣緊張得很,因為算時間,他剛剛表白被拒了。
見了面該說什麼呢…
“玉師兄?您怎麼來了?蕭師叔今日不在。”
原來是一個灑掃庭院的小童。
白雪穿堂而過,四周空蕩,帶起他輕薄的衣袍。
玉蒲衣忍不住輕咳兩聲,恰好掃去心中的酸澀。
“小師叔沒留下消息幾日回,您身體不好,還是先回去吧。”
玉蒲衣輕輕颔首,原路折回。
“阿玉?你怎麼樣了?課上看你面色就不太好。”
玉蒲衣駐足,看向來人,一身青色法袍,腰間挂着個蒲草小人,看上去有些粗糙,用對方的話講便是,醜的可愛。
“賀椿?”
賀椿被叫的一怔,見到玉蒲衣發白的面容又仿佛明白什麼似的,調侃道,“怎麼這般生疏?你椿兄啊!”
“嗯。”
玉蒲衣還是不冷不熱的樣子,這讓賀椿有些不滿——
這樣就不像他了!
“賀師兄,我有事,先行一步。”
玉蒲衣随意點了個頭,禦風而起。
“哎?大家都在呢!”
玉蒲衣加快了速度。
“玉蒲衣!”
他微微歎息,看來夢中自己不能鹹魚,也并非全是個人原因。
他下意識揚起笑臉,嗓音柔美,“什麼?”
說完他有些無奈,面具戴久了,摘都摘不掉。
“蒲衣同賀師兄真是要好,是要一起去哪嗎?”
如若此刻有一面水鏡,大家就會發現,離青泥和玉蒲衣笑得如出一轍。
玉蒲衣沒有開口,他看向賀椿,知道他的“椿兄”會立即撇清。
“不是的!隻是恰好遇見,哈哈。這麼多人,離師弟是要去哪裡?”
賀椿果然慌忙解釋,玉蒲衣笑容恬淡,“我還有事,諸位,失陪。”
語罷行了個同門禮,迅速飛離現場。
賀椿怔怔看向玉蒲衣消失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離青泥的笑聲傳來,他猛地清醒,不再癡癡觀雲。
“得想個辦法将蒲草小人拿回來。”
玉蒲衣回想着賀椿的腰間飾物,那正是他所贈與,隻他二人知曉,因為曾經有一次在秘境中,賀椿救過他性命。
他擡腿邁入藏書閣,雖然是做鹹魚,但還得有命活才行,身體這些年強行修煉落下的沉疴要想辦法處理才行。他一沒親長,二無師友,便隻能自力更生尋求解決之道。
翻閱良久,他整理出不少可以醫治舊疾的方子,主要還是要有天靈地寶為引。
上哪找天靈地寶去?
玉蒲衣苦思良久,忽而靈光一閃,一張剛剛見過的臉劃過腦海——
記得夢中這時,離青泥尋到了什麼寶物來着?
不好意思了,修真界弱肉強食,既然我先知道這靈寶的位置,說不準我才是它的主子。
玉蒲衣微微勾唇,放下書,直奔秘境。
這秘境入口着實遠了些,再加上夢中隻記得一些比較關鍵之處,玉蒲衣趕了三日路,又找了半日入口,看到雪白的傳送陣時險些哭出來,擦擦臉上的灰塵才一頭沒入其中。
秘境中的光十分刺目,四下皆是水晶礦脈,一塊塊組成天然的鏡陣,剛進來他差點被蟄出眼淚來。
玉蒲衣已經綁了塊白紗在面上,黑色自然效果更佳,但他沒有,然而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爆竹山谷?我走錯了?”
玉蒲衣放出神識,方圓百裡全是水晶石頭,哪有爆竹?
“沒走錯,穿過這裡便是竹林。”
男聲悅耳,向悠揚的曲子一樣,飄進了玉蒲衣的心裡。
好熟悉的聲音!
玉蒲衣有些僵硬地朝聲源望去。
天地間唯一一抹玄色,五顔六色的光打不亂他,他靜靜地站在那,金紅色盤龍腰帶勾勒出他勁瘦的腰,黃色發帶在他身後飄蕩,少年意氣盡顯。
“你怎麼穿的這麼黑?”
“額我的意思是你哪來的玄色衣衫。”
“啊不我就是說,你平日不是穿绯色多嗎?”
那人一聲輕笑,玉蒲衣閉了嘴。
“因為我知道這有一片水晶山。”
“我特意買的,無人相送。”
“所幸穿的玄色,否則你未必看得清楚我。”
三句,玉蒲衣挑眉。
“一起?”
“一起。”
這個時間蕭錦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這般想着,玉蒲衣便直接問出口。
隻有跟他在一起時,他才會這般口無遮攔。
玉蒲衣眼睫微微低垂,自己,會殺知己?
“尋寶,”
說這話時,蕭錦詞盯着玉蒲衣,再慢慢吐出這兩個字。
玉蒲衣恍然未覺,“有我的份吧?”
蕭錦詞移開目光,清除前面擋路的水晶,慢慢道,“自然,可以都給你。”
“我們倆竟然已經好到這種穿一條褲…酷酷的法寶共享鍊這種關系了嗎?”
玉蒲衣要瘋了,如果夢中真的是上輩子,他已經把兩輩子的瘋話說完了!
“小心!”
蕭錦詞一把将玉蒲衣拽至身後,一旁的水晶忽然化作獸狀,呼喝着朝他們撲過來。
玉蒲衣看不透蕭錦詞的修為,水晶怪發出的聲波幹擾了此處風場。他遮面抵擋勁風之時,蕭錦詞已經将水晶怪打碎了。
看來那的确是個夢,夢中的這時蕭錦詞可沒這麼強的實力。
“拿着。”
蕭錦詞将水晶菱心抛給他,玉蒲衣連忙接住,他身體的特質便是貼什麼吸收什麼,小石頭接觸到掌心的一瞬間,一股精純的力量湧入他的身體,瞬間消解了他數日奔波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