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老魔尊被新魔主囚禁在地下暗牢,而老魔尊的兒子,懲仙君樊仁則與新魔主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恩怨情仇。”
玉蒲衣坐在拍賣行的包間,雙手捧着水杯,興緻勃勃的聽魏惜講故事。
“那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把人家爹囚禁了,準備複仇争位呗。”蕭錦詞輕吹熱氣,抱着同款杯子。
魏惜嘿嘿一笑,“關于這位新魔主,坊間的傳聞可是不少。有人說他殺人如麻,也有人說他人淡如菊。”
“人淡如菊?”玉蒲衣訝然。
“沒錯,據說他本人其實并不想坐在魔主的位置,且魔生名言便是,活着挺好,但死了也行。”
玉蒲衣有些不信,他扭頭對蕭錦詞擠眉弄眼,蕭錦詞思考了下,似乎回想起了某張面孔,似乎死之前的确,淡淡的——
羅刹海是昧谷與人間的界限,那日,海上突然綻出萬丈金光,雷聲轟鳴之下,小魔小妖縮在陰暗處瑟瑟發抖。蕭錦詞踏進魔宮,将劍搭在了新魔主脖子上。
“告訴我,拔除魔氣的方法。”
新魔主答非所問,“世上本沒有魔氣,修煉的人多了也便有了。”
“你不怕死嗎。”蕭錦詞的耐心即将耗盡。
“我一心求死。”新魔主閉上雙眼,仰起頭。
劍芒呼嘯而過,一枚撒着熱血的頭顱滾落在地。
蕭錦詞想,這人的确沒什麼魔性,魔氣也極其微弱,奈何不會好好說話。
“聽着怪有趣的。”玉蒲衣嚼着一塊牛肉幹,想起了某位看起來不太聰明的魔君。
“嗯。”蕭錦詞看着某人腮幫一鼓一鼓,身上的寒氣頓時消散。
魏惜縮了縮脖子,這房間冷氣好足。
樓下的呼喝聲忽然變大,主持人的音量也随之拔高,吸引了包間三人的注意。
“——接下來,便是今日的重頭戲,羅刹海獸人!”
台上燈光驟暗,唯留一盞,照亮場地正中央的獸人。他似乎畏光,恨不得将身體埋進土裡,奈何整個人被捆着動彈不得,隻能保持着一個坐态任看客觀賞。
玉蒲衣一怔,素白的面容、楚楚可憐的神态,像……
他忽然問,“你們看他像不像離青泥?”
蕭錦詞聽了他的話之後重新觀察了一下,認真答道,“神态像,長相都是柔美型,要說五官,其實并不相似。”
玉蒲衣斜了他一眼。“記得這麼清楚?”
蕭錦詞恍然,“他總喜歡偷偷觀察你,你不知道嗎?”
那也就是說不是關注離青泥,而是他咯?
玉蒲衣唇角翹起,又不動聲色壓下去,“我好像見過這個場景,可能是前——”
“錢花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這個場景實在是沒眼看。”
玉蒲衣拂袖離去,蕭錦詞立即放下茶杯跟上,魏惜又瞄了一眼台上的獸人,似乎有些留戀,那可是天生魅體!但這個世上目前隻有錢财能魅到他,他移開目光跟随金主離去。
出去之後,錦衣二人便與魏惜分道揚镳,各奔前路。
周圍沒有外人,玉蒲衣終于不用憋着,“我前世好像見過這個場面,而被拍賣的則是,離青泥。”
他有些嚴肅,“且是個獸人。”
蕭錦詞想了想,“那回宗瞧瞧?”
此處距離宗門和語莺花林是兩個方向,玉蒲衣難免猶豫。
“如果他真的是個獸人,那他是被誰買回來的?”
二人對視片刻,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越長老。”
雖然這是件正經事,玉蒲衣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蕭錦詞面上也浮出笑意,這一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們還是同從前一樣,是最默契的知交。
“老越上次考核就像把離青泥撈到自己身邊做親傳弟子,奈何離青泥修為不夠,老越又去求宗主,宗主不應這才作罷,他最可疑。”蕭錦詞分析往事發現端倪。
“離青泥的确與越長老常有交集,這是内門都見識到的。”玉蒲衣坐上蕭錦詞的靈禽,“但其實比起他的身世,我更好奇自己怎麼會擁有這段記憶?”
“那我們還是先去語莺花林罷。”蕭錦詞一錘定音,駕馭靈禽飛天,“我也不瞞你,上一世你離奇失蹤,我在那找到你,你不知被誰做成了陣靈,頂替原本的花靈維系那個空間。”
蕭錦詞的聲音低沉,沒給玉蒲衣思考的時間,“所以這次,我們将花靈打到半殘,這樣空間也不會坍塌,花靈本身也不再有傷害到你的能力。”
他眸光堅定卻有水光,似乎想起了什麼,“你再試試在那裡能不能想起什麼。”
“别怕。”玉蒲衣輕聲安慰他,“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