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賓客如何,蕭眠兒如何,那長老将手中法杖一敲,賓客所在的浮島陡然一震,衆人随之搖晃,差點有人跌落。正當賓客大怒欲罵之時,青山之上的蕭眠兒卻直接噴了口血,單膝跪地。
果然生變!玉蒲衣眉頭緊鎖,梁十幾人将他圍在中心,生怕蕭錦詞掉下去。
“少主莫要心急。”那長老冷聲說,老臉上皺紋溝壑縱橫,像是樹皮成了精,“待你與微生荔炀成婚之後,老掌家自會傳您劍冢。”
“想不到隐世家族也有這般龃龉。”
“就是啊,這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
一時之間賓客席,也就是浮島上的人們又是一陣吵嚷,可當那長老将視線掃來時,他們又不敢出聲了。
“我已成婚!”蕭眠兒将劍身插入地面,撐着身子重新站起,“且育有一子!你憑什麼逼我聯姻!”
“住口!”那長老怒極,“那隻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
蕭眠兒硬抗了長老霸道的劍氣,嘴角溢血,依舊傲立,眼神桀骜。
“我不服!”
“隻因我那孩兒不是劍道胚子,你們便要殺他!”
“憑什麼!”
那女聲凄然,聲嘶力竭,“憑什麼我要聯姻才能掌握劍冢!繼承蕭氏——”
蕭氏——
聲音回蕩在山谷中,吓得仙鶴躲藏,祥雲消散。
玉蒲衣忽然将蕭錦詞放在地面上,低聲問他,“如果是你父親在,他會怎麼做?”
蕭錦詞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隻憋出個,“不清楚。”
玉蒲衣雙手捧住他的臉,“我也不知道你父親會怎麼選。”
“但我覺得,這不是一個人的事,你母親也個化神初期,隻比元嬰高一點。”
“她站在那,獨自承擔所有風雨。”
“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不該如此,不能如此。”
“蕭蘭夜暗指她投敵通魔,無論真假,都不該是被這幫人逼得。”
“最可恨的是,那老東西竟然罵你是野種。”
“他想殺你,我便殺他。”
玉蒲衣将蕭錦詞推向梁十,飛身而下。
站在了蕭眠兒身前。
其他人也聽到了這一番話,皆是面色複雜。
特别是離青泥,他掃了一圈,最終站到了附近的另一處浮島上,遠離了幾人。
梁十半蹲下來,将蕭錦詞護住,伺機而動。
青山之上,蕭眠兒大駭,急忙上前将玉蒲衣拉到身後,“你怎麼來了!”
“這群老匹夫在,我不放心。”玉蒲衣小聲道,“他剛剛有殺心。”
“不若我們離開吧——”
“怎能離開!”蕭眠兒甩開他的手,玉蒲衣急忙道,“留得青山在——”
“我腳下便是青山,蕭郎。”蕭眠兒目光堅毅,“青山,留不住。”
“你——”
玉蒲衣将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蕭眠兒說得對,青山之下,全是蕭氏的高手,他們逃不掉。
“那,風霜與卿共。”玉蒲衣說。
他喝問那長老,“你今日可将我夫婦二人殺死,也能将這所有賓客殺盡嗎?”
浮島上的賓客卻是敢怒不敢言,大多隻是怒視那長老,隻一人出聲應和,“就是!不要臉!莫非你要将我們都殺了!”
梁十吃驚望向一旁的浮島,那是,離青泥?
他竟不是去逃命,與他們割席。
那長老面色頓變,又是兩道劍氣朝蕭玉奔來,蕭眠兒為她擋住大半部分,玉蒲衣調起全身的靈氣才擋住這一擊。
打不過,說不通,那隻能耍賴了。
玉蒲衣又是高呼一聲且慢,“眠兒是蕭氏的少主,那微生家族是什麼東西?”
那長老冷笑,“你又是什麼東西。”
“我是人。真心愛慕眠兒。”玉蒲衣瞪視他,“即是如此,我願意與那微生公子共侍一妻,他若真心求娶,憑他的身份地位,還是入贅吧。”
共侍,入贅。
這兩個詞又讓賓客一頓嘩然。
這可比傳承劍冢精彩。
長老們卻陷入詭異的沉默。
尤其是一開始那長老,神色幾許松動。
蕭眠兒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劍靈體,他并不想将人逼死。
要殺那孩子也并非他們的意思,而是與微生家族聯姻,帶個小無所謂,再帶個小孩子,有些過分。
何況還涉及更多繼承和财産分割的問題。
如果改為入贅——
蕭氏長老席覺得,可以談。
微生家族又如何?
他們也不過是看中那小子體質不錯,可以為他們培養出更好的掌家。
長老會的人神色各異,這場鬧劇也就此終結。
接下來便是玉蒲衣和微生公子的隔空打擂。
玉蒲衣捏着嗓子,“我願意做小~諸位長老莫要苦苦相逼——”
微生公子淚眼婆娑,“我願意入贅給少主,哪怕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