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被發現,玉蒲衣幾人攀上屋檐,他獨自摸索到一處,扶住正脊,微微探頭正好可以見到鬥法,他忙不疊叫來蕭錦詞,“錦錦這裡!這視野最好!”
蕭錦詞嗯了一聲,極其自然的貼過去,“是挺不錯。”
玉蒲衣笑嘻嘻,這是他們從前最常做的事,到處看戲。
梁十左看右看,踩着徒弟爬高了一些。張免很是無奈,師傅您又不是一點靈氣用不了,飛上去很困難嗎?
離青泥沒有探頭去看,專注清理面部和衣物上的污垢。
數個長老倒地,還有幾個戰戰兢兢站在蕭眠兒身後,看着她将最後一個反抗她的長老的頭顱斬下。
蕭眠兒向他們的方向瞟了一眼,沒說什麼,也顧不上,因為一大批魔修沖了進來。
為首的赫然是老魔尊——樊轅。
“他這時候居然就這麼老了。”玉蒲衣啧啧稱奇。
“樊仁長得也不像他爹啊。”梁十細細打量。
樊轅白須白眉,一頭狂亂的短發,發尾沾着幾縷猩紅,細密的血珠順着發絲向下滴落。
蕭眠兒與樊轅對峙着,大戰一觸即發。
幾人也不免被影響屏住呼吸,直到,樊轅忽然收斂氣勢,哈哈大笑起來。
“不用擔心,你的門徒,已經被我殺幹淨了。”樊轅大笑,身後群魔亂舞。
“不用擔心,什麼?”蕭眠兒身後的幾個長老瑟瑟發抖,下意識遠離她。
是不用擔心門徒的性命,還是不用擔心自己殺害長老被發現?
“蠢貨。”蕭眠兒罵了一聲。
“這招,我熟啊。”玉蒲衣與蕭錦詞對視一眼,看來樊仁栽贓這招是随了爹了。
“随我殺出重圍!”蕭眠兒一聲冷喝,提劍與樊轅對陣。
“你這不也是栽贓嗎?”樊轅眼光瞄向倒地的數位長老,語氣輕蔑,“我們來掃尾,你還裝起來了。”
蕭眠兒輕嗤,“這分明是你們魔修害人,屠我蕭氏滿門。”
房上幾人陷入沉默,良久,玉蒲衣感慨道,“原來這才是正确解決方式。”
樊轅聽了笑得更加癫狂,張免簡直擔心這人會不會将心笑吐出來。
“好苗子,可願入我魔門。”樊轅止住笑意。
蕭眠兒擰眉反問,“不願,如何?”
“不如何!”樊轅擺手示意魔衆撤退,“以你的資質,入魔是遲早的事!”
他大笑離去,“賓客你也不必勞心了,老夫都替你解決了!”
蕭眠兒抿唇不語,目送老魔離去。
“想必不久的将來,我昧谷又要添一員猛将!”
震耳的笑聲隆隆,震得房檐上的灰塵抖落下來。
蕭眠兒擡手,劍光呼嘯朝着幾個幸存的長老揮去——
該走了!
玉蒲衣迅速說道,“藥王谷的老谷主曾對我說,‘人心浮動,利大于情。’我以情相勸,暫時穩住了蕭眠兒,卻不徹底。”
“于是我拿出了錦予長劍,以利相誘。果然有用。”
“之後的事,就是通過蕭眠兒這個人來判斷的了,說了這些足夠我們——”
回去了三個字還未出口,天光便一陣大亮,耀目到極緻。
幾人再度睜眼,發現已經回到了垂雲秘境中。
“裡面有蕭長老的魂魄,那會是誰做的局?”玉蒲衣擰眉思考。
蕭錦詞伸手替他整理額飾,冰涼的指尖擺正那些小石頭裝飾,難免觸碰到玉蒲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石頭的驅魔靜心效果,玉蒲衣感到無比平靜,思緒清明。
“如此看來,樊轅和蕭眠兒未必是一條船上的。”離青泥走過來參與讨論。
“你的意思是,地宗蕭長老的魂魄,可能是另一方勢力丢進來的。”玉蒲衣豁然開朗,仿佛打開另一條道路。
“那,是為了什麼呢?”
“一方殺,另一方救,但又不完全是救。”蕭錦詞整理完畢,尋找補氣丹喂給玉蒲衣。
“如何判斷對應的勢力呢?”梁十皺着眉。
“我覺得不是蕭盟主,她沒道理給我們看這個。”張免跳出來。
“看看誰來獵殺我們罷。”蕭錦詞又拿出一塊帕子給玉蒲衣擦臉。
還未享受多久,玉蒲衣陡然看向秘境入口,那是他們進來的地方。
蕭錦詞一直注意着他,不由問,“怎麼了?”
玉蒲衣面沉似水,“禾鹭在外面。”
一道威壓極強的身影從雲後探出,蕭蘭夜等人的面色瞬間難看起來。
是蕭眠兒!
蕭盟主廣袖錦袍,似靜候已久。
“不,她剛到。”蕭錦詞攔在玉蒲衣身前,大乘的氣息,他不至于現在才發現。
蕭盟主面帶微笑,“真是我的兩個好兒子,給母親帶來此等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