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
梁十睜開雙眼,發現玉蒲衣正攬着他下墜,風聲呼呼,二人鬓發散亂。
玉蒲衣試圖擺臉子,但面對這樣呆滞的梁十,很難做到,“聽着,百裡念說我有情感障礙。雖然我不這麼覺得——”
“但我的确好不容易有了個朋友。今日我們誰也不能死。”
梁十嘴唇翕張,卻說不出話來。
玉蒲衣搖搖頭,“沒事,至少,你把那群魔修吓跑了不少,看來他們的目标不是殺我。”
随後他又啐了一口, “都殺我幹嘛。”
玉蒲衣将梁十丢給哭哭啼啼的張免,雙手做内收外擴狀放在口邊,聲如洪鐘響徹山林,“蕭眠兒!是你,同魔合作,陷正道于淤泥!通敵!殺親!還做了什麼我們沒查到的?”
回應他的隻有一道飛刃,玉蒲衣靈巧躲過。
玉蒲衣的精神攻擊并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樊仁和禾鹭很快返回回來,且魔修在最外圍形成了一個環,他們插翅難逃。
“今日,爾等死于魔亂。”蕭盟主仙音泠泠,語意肅殺,“仙盟會為你們申冤的。”
“就是這種,永遠,高高在上的感覺——”
蕭蘭夜低聲呢喃,也不知何時醒來的。
“目空一切的無情道,為何留情?”蕭蘭夜捂住頭臉,縮在角落,“我若是不出生,他們也不會死……”
“該死的是你!”
蕭蘭夜高高躍起,一聲怒喝。
蕭蘭夜修為不高,愣是憑借一股蠻勁拼殺,一時之間二打一僵持不下。
玉蒲衣掃了一眼周圍的魔修,隻圍不攻,坐享漁翁。禾鹭和樊仁亦是站着觀看,沒有要伸手的意思。
裝都懶得裝了啊。玉蒲衣撇撇嘴。
每當這種無力之時,玉蒲衣就想把盆栽團團拿出來拔了踩死。
“蕭盟主!”玉蒲衣喊道,“非要搞這麼大嗎!就不能私了嗎!”
精神攻擊對這種高手對決着實無用,玉蒲衣有些焦躁,他坐在一塊突起的山石上,哼着莫名其妙的小曲兒。
“手心手背都是肉,哎呦那我就兩邊一起揍——”
“哥還以為自爆成功了,弟。”梁十虛弱舉手。
什麼鬼哭。
一道勁風急轉直下,蕭蘭夜從半空跌落,将地面砸出個巨坑。
衆人沉默,真兒子對真無情道,兒敗。
玉蒲衣将人扶上來,探了鼻息,還活着,忙塞了幾粒丹藥,倒了一瓶子之後發覺沒存貨了,便打算問問其他人,隻是微微擡眸,便見着一個藥瓶子怼到面前,他以為是張免,直接接過來,“謝了。”
“不客氣。”女聲清脆。
玉蒲衣淡定喂完蕭蘭夜,将空藥瓶遞回禾鹭。
禾鹭眨眨眼,收好藥瓶,“你就不想問點什麼?”
玉蒲衣學她眨眼,“你這不是打算同我講嘛?”
“那我先問。”禾鹭一眼不眨望着他,似要看穿他的内心,“你為什麼見人就救,誰都幫?”
玉蒲衣脫口而出, “因為我善。”
禾鹭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玉蒲衣目光柔和,待她笑完。禾鹭擡手,衣袖高高舉起擋住頭臉,而後從袖中掏出一塊玉牌遞給玉蒲衣,“你想要的答案。”
玉蒲衣接過來,想了想,又遞給她一塊帕子。
禾鹭極其自然的接過來,轉身将樊仁扯走。
“走吧,人家蕭盟主哪裡需要我們,殺完了這波傻子善人,就該來殺我們了。”
玉蒲衣一甩衣袍,蕭錦詞面色慘白,顯然已經招架不住。蕭盟主左手擡掌向他打來,玉蒲衣絲毫不懼,脖子一梗就要與她對掌——
一聲喝止陡然降臨,如同為這場戰鬥摁下暫停鍵,“都住手!”
玉蒲衣的掌心堪堪停滞在蕭盟主掌前兩寸,令他震驚的是,蕭盟主竟也不動了!
玉蒲衣回頭遙望,身體驟然放松,從空中墜落。
是老谷主!
他們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