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估并不入他的陷阱,隻對自己徒弟吩咐:“你二人先行下去休息,尤其是你,羅沫,不可再擅動。”
地荊掌門見此,又轉向白兩金道:“聽聞你是位大夫,煩請你繼續給羅沫師侄治療,後山危險,容不得差錯。”
葉估道:“那不必再勞煩,羅沫自行去領藥。”
地精掌門仍看着白兩金,見他始終沒有要回話的意思,按下心中不耐,笑眯眯地告了辭。
待人都走後,已經走遠的琴羅沫不知從哪裡又蹦出來,嘴一癟又要撒嬌請求,葉估對她的脾氣門清,立即擡手制止她道:“不可,不許粘人。”
“師父!”琴羅沫又喊了一聲。
葉估歎了口氣,轉向白兩金道:“你是個大夫,想必知道自己所要藥草模樣,今夜畫出來,交于羅濱,若是瞧見,順道采摘。”
實在是峰回路轉,琴羅沫高興地圍着葉估轉圈,嘴裡說着奉承的好話,殷勤地送走了師父後,小跑到邊粹祝身邊道:“邊師兄,太好了。”
邊粹祝沖她道謝,微微睜開一線眼,就見不遠處,一少年陰桀地望向這邊,不加掩飾地厭惡正在與琴羅沫說話的自己,于是他話鋒一轉,問道:“勝者裡除了你和你大師兄,剩餘兩人是誰?”
“地荊的邱勁和蔡潺。”
“那一直看着這邊的那個是哪個?”
琴羅沫猛地回頭,又猛地回過來,臉肉眼可見地發紅,支支吾吾道:“是蔡潺師弟,邊師兄我還有事,咱們有時間再說話。”說完小跑到蔡潺身邊,拉扯了一陣終于将人推搡着走掉了,走的時候還特意偷看邊粹祝,見他仍看着這邊,不禁又加快了腳步。
邊粹祝好笑,看着兩個逐漸遠去的背影,問白兩金:“你說她是喜歡她師兄多一點還是喜歡師弟多一點?”
白兩金不解地搖頭,順着邊粹祝的目光看去,隻餘一片風景,灰白的牆旁逐漸變秃的枝幹,他隻覺得應該再添些衣裳,去采藥的時候應該帶個大些的筐。
邊粹祝長歎一聲,戳着拐棍走掉了。
日夜轉瞬即逝,三石開路,再往上,路越走越碎,石闆越走越舊,越不成路,最後停在一巨石之前。
巨石上有不成串的凹槽,是前人所鑿用以攀登的。四個人就這樣循着前人的腳步,往前、往上走去。
邊粹祝背着白兩金,白兩金背一個大背簍,順着巨石之上的凹槽蹬上巨石之頂,放眼望去,巨石之後是一段山路,與上晴道不同,隻是尋常的石闆路,苔藓遍布,雜草叢生,如一條灰蛇躺在草叢之中。
隻是石下并無琴羅沫等人迎接。
兩人咽下心中疑窦,拾級而上,道越走越窄,坡越來越陡,近乎垂直了。攀到山頂,雲霧缭繞,似乎雲是自山根往上長得一般。
山頂中有一谷地,中有建築幾所,兩人順下,說是建築,其實隻是幾座房子。
邊粹祝推開門,因年久失修發出難耐地慘叫,院中并無他物,隻牆邊有幾口大缸,缸中是污水,看不清缸底。
院中有梅枝,已比房頂還要高了。
白兩金望着此番景象,忽覺熟悉,仿佛很久之前曾見過似得。這一恍惚,邊粹祝已經轉了一圈回來,沖他揮揮手,示意他跟上離開。
另一處房子如出一轍,院中倒沒有大缸,隻是牆下有一修築的水渠,渠中水清見底。邊粹祝剛要推門進去,忽一道暗器突出,被他偏頭躲過,是一片葉子,紮在門上。
“琴羅沫?”
邊粹祝出聲試探,一隻手從床後扶出,琴羅沫撐着身體探出:“邊師兄?對不起,我以為,我們被暗算了。”
幾人一進後山,便覺不對,頭暈目眩,體虛發冷,不消多想,便知遭人下毒,隻是如何下毒,何人所下,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