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葉如風已然十二,這個年紀的他已經經曆了許多。
自從方糖一事過後,葉如風再不信他人,性格逐漸孤僻了起來。
譚岚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兩人的日子依舊不是很好過,但幸運的是府邸中似乎忘了有這麼兩個人的存在,将他們視為無物。
葉如風站在一旁,不明白葉玺的記憶裡為什麼會有關于他的回憶。
不過……葉如風扯唇笑了笑,這個年齡的确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足以讓他懷疑自我的事。
事情的轉機是從一天早晨開始的,一排的奴婢送來了許多吃食與衣裳。
那時的葉如風警惕四周所有人,對于送來的東西也抱有最大的敵意。
他不覺得送衣服的人是想對他好。
因為九歲那年,他的大哥葉蒼給他送了一件衣服。
葉如風這輩子沒有摸過那麼舒服的面料,半警惕着,在葉蒼溫柔而又耐心的陪同下真心以為這個家想要接納他。
信了葉蒼的花言巧語,在與方家舉行典禮時穿着這件衣服,作為葉祥的第三房妾,譚岚也需出席。
後來,在大庭廣衆之下,從衣服裡爬出飛蟲,蟲子帶着毒素,在他身上啃咬,周圍一圈的人也遭了殃。
葉如風沒有時機解釋,或者說葉祥也根本不想聽他解釋。
葉祥大怒,覺得他帶來了不詳,譚岚也護不住他,于是,他被吊在水牢裡打了三日。
那三日才是葉如風的噩夢。
鹽水和着無數的鞭打早已讓他喪失自我渾渾噩噩,若不是因為心裡那點念想,葉如風早已經死在了水牢裡。
那時他不過才九歲啊……
葉如風閉眼,收斂心中怨氣。
十二歲的葉如風冷着眉眼問,“這是誰送來的?”
“回三公子,這是家主送來的。”葉如風不覺得葉祥是想對他好,實際上他猜的也不錯,确實不是對他好。
“拿出去扔了。”
當天下午,葉如風在城中百姓處做完農活換到了幾個冷饅頭,回雀閣時在門口看見的葉蒼一行人,葉蒼站在最前頭,手裡拿着一根鞭子,看見葉如風回來,他笑着問,“三弟,有沒有興趣與我們出去玩一遭啊?”
一見到這個人,葉如風仿佛渾身上下都疼了起來。
被雷劈了般
葉如風恨葉蒼
到現在為止都恨
他幾乎咬碎了牙齒,身體緊繃到極緻,恨不得将拳頭揮到葉蒼那張惡心的臉上!
可惜他不能,他也打不過。
若說方靈薇與譚岚不對付,那麼葉蒼與葉如風就是仇人。
第一次見面給葉如風留下的印象便是水牢,第二次,這位大少爺叫他跪下,他不肯,于是葉蒼喚人來将他按住,額頭抵着地跪在葉蒼面前。
第三次,他們将他與山林牛關在一起,就為了滿足自己施虐欲。
葉如風反抗過,他也曾在葉蒼臉上打了一拳,後來葉蒼摁着他的腦袋往石頭上摔,在他腦後破開一個大洞,他娘親為了救他變賣了譚家所剩無幾的财産才換得他一條命。
殺人之事,于修真者來說像是家常便飯,差點将他殺死,葉蒼也隻是迎來一頓不痛不癢的訓斥。
原因竟然是:他也是葉祥的兒子,兄弟相殘被外界知曉了不太好。
自那過後,葉如風便不敢再反抗葉蒼了。
将手心攥出了血,葉如風矗立不動。
“喂,葉少在與你說話。”葉蒼身旁的小弟見狀用力一推。
葉如風臉上失去了血色,就連眸中也蒙上了一層陰翳。
他不想讓裡頭的阿娘發現
“……好”
葉蒼幾個玩得比以往更野,幾個人将葉如風圍在中間怕他跑掉,他們帶着葉如風去了……漸依樓
青樓
葉如風知曉這個詞,給雀閣送飯的下人時不時嘴裡罵幾句,說他娘親比青樓的小倌還要賤,說他體質……
“三弟恐怕還不知曉什麼叫做魚|水|之|歡吧?”葉蒼并非纨绔子弟,相反,他的修為在整個葉家新一代中算是最好的。
葉如風神情有些麻木,他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麼,但如今這個地步,他隻能選擇承受。
他定定的看了眼葉蒼,聲音沙啞,“不知”
“呵”葉蒼笑了聲,“去,叫兩個人進來。”
身邊的小弟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除了看守葉如風的那個,其他人都默契的出了房間。
咿咿呀呀的彈唱聲從樓下傳來,葉如風心中煩躁與緊張占了大部分,此時聽着這聲音更加心煩意亂。
紅色的門扉打開,外頭進來了一男一女,女子在葉蒼面前膝身,“大人,可有什麼吩咐?”
葉蒼眼中的惡意幾乎溢出,他看了眼葉如風,指着後來的男人,“你和他,做給我們看。”
這般情形在青樓不算常見,總有那麼些嗜好奇怪的顧客。
青樓女子大多數也都沒什麼臉面可言,放得開身段,“……是”
說完,就摟着身後壯實的男人走向床榻。
“等等”
葉蒼将桌上杯盞摔在兩人前面不遠處,神情自然且毫無羞恥可言,“就在這裡”
這種事還是有些羞恥,但客人的要求又不能不做,女子紅着臉将衣衫褪去。
葉如風不懂,但接下來的發展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葉蒼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