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明夜委委屈屈,手裡拿着的小木劍頓時不香了。
玉清山下木柴砍了背回來,路上看見幾人,停下腳步打招呼,“師尊”
“小師弟,怎麼了?”玉清背上背着柴,額上有些汗。
“師兄,你怎麼又一個人偷偷去背柴。”雪明夜跑過去将背簍接下。
“啧”道虛看了眼,提着手裡的孩子上山,“你兩慢慢上來罷,我先帶着這家夥上去了。”
後來,在雪明夜的念叨下玉清分了兩截柴火給人拿着,一同上了山。
道虛不是個負責的,将葉如風腿傷與身上嚴重的傷用一顆藥丸治好後丢給自己大徒弟。
而他本人再次不知所蹤
玉清對于小孩不感興趣,但已經照顧大了一個雪明夜,再照顧一個那也相當有經驗。
不過雪明夜這小團子自告奮勇的要去照顧新師兄,玉清也沒過多阻攔,畢竟小孩都愛新鮮。
葉如風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原本圓圓的眸子裡空茫,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哪。
昆侖山日常枯燥,玉清除了每日打水添柴自給自足,便是修煉。
至于怎麼修煉?
道虛臨走時給他扔了本心法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弟子會不會走火入魔。
而雪明夜就簡單多了,清晨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在竹林中練劍,而後去幫自家師兄幹活,照顧靈草等。
如今倒是多了個,照顧新來的師兄。
白團子将劍收好,擦了擦額上的汗,端着玉清給的辰食往山腰住所而去。
進去時,葉如風已經醒了,他坐起身,破舊的衣物與幹淨柔軟的被褥格外不符。
“師兄,你醒了。”雪明夜那時還是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團子,絲毫沒有百年後拒人于千裡之外的高冷。
小家夥端着清淡的吃食朝人走來。
葉如風臉色還有些白,像是沒緩過來,“你是誰?”
虧于那個沒有責任心的道虛,第一次被帶到此處時雪明夜的反應也是這般,“這裡是昆侖山昆侖派,我乃昆侖主峰弟子,雪明夜。”
雪明夜将道虛的事一一道來。
葉如風聽後隻回了一個字。“哦”
相當冷淡
雪明夜将吃食端到人面前,“我見你身上有傷,來,我喂你。”
小家夥帶着笑,躍躍欲試。
當年他來時,玉清還不會照顧孩子,能将吃的給他就不錯了,不過當年玉清喂他他死都不肯吃一口。
現在他來喂别人,倒是有些新奇。
“師兄,啊……”雪明夜拿着竹木勺子湊到人唇邊。
玉清今早做的是紅豆糯米粥,香香甜甜。
葉如風咽了咽口水,移開視線。
在葉家他從未吃到過一頓熱的,至于他的三餐,說是吃的都是擡舉,有時候一天能吃上兩頓都不錯了。
“你不餓嗎?”雪明夜被拒絕,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而從桌上倒了一杯水遞過來。
這次葉如風沒再拒絕,喝完一杯,雪明夜默不作聲給他添滿。
“師兄,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葉如風看了看白嫩嫩的師弟,最終還是将名字告訴了他,“葉如風”
“葉如風……?可是瑩瑩滿杯露,葉葉翠如風的那個如風?”雪明夜問。
葉如風沒聽懂,但不妨礙他以點頭掩飾。
“好了好了,師兄别喝了,先吃些東西。”雪明夜将他手上杯盞拿下,換作一勺香甜的紅豆粥。
“你嘗嘗,大師兄手藝可好了。”就算他沒吃過,但聞着香啊!
或許是眼前人的笑容太過真誠,也或許是唇邊溫度太過誘人,年僅十二的小如風未能禁受得住誘惑,被小明夜喂了一勺粥。
粥溫度不燙,吃到嘴裡卻像蜜糖。葉如風腮幫子鼓鼓,半響舍不得吞咽下去。
“葉師兄,快吃呀。”雪明夜再次勺了一勺在人嘴邊。
“師弟”外頭一個聲音喊道。
“師兄,來了。”雪明夜連忙将小竹碗塞進葉如風手中,對着自己新師兄說,“葉師兄,我出去一下下,你先吃,我待會就回來。”
說完提着腰間的小木劍就跑了出去。
而房内葉如風手中捧着暖暖的粥,就連腿上傷口也不再疼痛。
他恍惚的想,這裡就是人們常說的仙山嗎?
“師兄”
外頭年僅十七的玉清手中拎着一把大斧子正在砍柴,聞聲看過來。
“師弟,還得麻煩你幫幫我。”玉清并不是劍修,修為也比雪明夜慢上了太多,劈柴這般重活一般都被雪明夜包攬了。
雪明夜年僅十歲便已經修煉出了劍意,昆侖山上的竹子,木材,全都是雪明夜一人操控劍意砍下。
“好,師兄你去忙吧,這些交給我。”他說着,從腰間抽出木劍,如風的劍意凝聚,有半人多的木材從中劈裂,隻在瞬間便已經劈好。
玉清擦了擦汗,拿起藥鋤往山頂去。
昆侖山一直以來也就他們師兄二人。
道虛實行的流放式散養讓玉清這個較為年長的師兄扛起了養家糊口的事務。
每日吃食與修煉書籍都需要錢,沒有辦法,玉清隻得在修煉間隙自顧自開始學習培養靈草,好拿到山下城中換錢。
可以說玉清這個大師兄又當爹又當媽,累極不說還沒有回報。
索性雪明夜懂事,自從發現家中窮得叮當響後便開始跟着玉清養家糊口。
玉清除蟲他打藥,玉清升火他劈柴。
木劍歸鞘,劍意散去,尖端竹葉被劍氣蕩下
雪明夜心想,也不知葉師兄有沒有好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