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什麼大事,葉祥想要你的金丹罷了。”
“而我”葉玺想了想,“能修煉的水靈根我還沒見過,拿出來看看。”
葉如風暫且聽不懂這些話,隻是也不需要他懂,葉玺将他拉出牢籠,帶上了一個石台,将他雙手和着雙腳全都束縛在了台子上。
葉如風不是沒有試着掙脫過,隻是身上被下了藥,一點力氣都沒有,于此同時,葉如風清晰的看見葉玺手中拿了一把刀。
“玺少爺,家主找您。”葉玺手中的刀一頓,他可惜的歎了口氣,“得讓你久等一番了。”
葉如風不會回答他,他額頭上盡是冷汗。
待葉玺腳步聲遠去,葉如風側頭用牙咬向束縛手腕的繩子。
他幾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才堪堪松了些,舒服的繩子綁得不算緊,隻是讓他無法掙脫,葉如風卻是将唇都磨出血了這才勉強解開一個。
葉玺似乎是笃定他逃不了,就連他身上的袋子都沒有搜走,他艱難的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符咒,隻可惜……他如今一身靈力都被壓制,就連傳音符都用不了,進入了一個讓人絕望的境地
“傳出去了嗎?”葉玺站在石台一側,聲音帶着笑。
葉如風一驚連忙将符咒收起。
“哼,這逆子是昆侖山曲靈峰峰主,也不知道怎麼混上去的。”葉祥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來了。
“他的金丹歸我,再分我一些血其他的随你處置。”
聽到這話,葉玺皺眉,“昆侖的人也敢動?”
葉祥從葉如風手中搶過符咒捏碎,“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
葉如風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一雙眼睛通紅,像是要殺了他們似的。
葉玺并沒有關注,反而是将那短刀插|進了葉如風腹部,而後在裡面攪動,“出竅期的金丹,真難得一見。”葉玺感歎。
葉玺根本不在意葉如風的死活,不管不顧的在裡面掏來掏去尋找金丹。
葉如風手指掐住石台,掐得血肉模糊,就連唇瓣也咬得糜爛成了一片血色。
他雙目通紅,恨不得就此死去。
沒過多久,葉玺徒手從葉如風腹部扯出來一顆金色的金丹。
相比外人的渾濁暗淡,他的要更為明亮透徹。
這下不僅是葉祥激動了,就連葉玺眼神也狂熱了起來。
“天靈根!”
隻有天靈根才能擁有如此透徹的金丹。
掏出了金丹,葉如風唇瓣被自己咬爛,手指間也被劃破,金丹離體,周身的靈流一下散去,百年功力,不消片刻就已經逝去,他臉上布滿冷汗,眸子空茫,就這般躺在石台上。
知曉了他是天靈根,葉如風勉強保下來一條命,隻是這命也不是這麼好保的,不僅每日要給葉祥一碗血控制他自己的金丹,還要滿足葉玺各種要求。
三天下來,葉如風已經不成人樣了。
他生機散得差不多,葉玺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轉而與葉祥商量将靈根剖出。
葉如風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逃離了來弈城,兜兜轉轉,最終卻還是歸葬于此,昆侖美好的幾百年對他來說就像一場夢一樣。
他心中沒有不甘,唯有一點,他有所不舍,曲靈峰上有他親手所種的火雅花,這個冬天就開花了,小師弟定然喜歡,隻是……他再沒有機會與他同看了。
葉如風眼中滴落一滴淚。
“要死了在悲傷秋冬呢?”葉玺手中拿着藥劑。
聽見聲音,葉如風睜開眼,聲音疲憊而沙啞,“我将靈根刨給你,你……不要傳出我的死訊。”
“不要傳出你的死訊?”葉玺詫異,他沒有想到葉如風死到臨頭最後的遺言卻是這個。
忽地他笑了,正想答應下來,身後一個聲音傳來,葉祥背着手,“你若給我磕三個頭,我說不定就答應了。”
葉如風看向這個親爹,眼中恨意不作假,這幾日,葉祥将他的金丹獨占,每日放一碗血控制躁動的金丹,屬于他的東西,被别人所占用,他怎能不恨?
他硬撐着身體,跪伏在地淚流滿面,是雪明夜從未見過的慘狀,鮮血順着腹部淌下,臉上還帶着血迹,一雙眸子再無神采,膝蓋彎曲,跪在地牢裡緩慢移動。
在雪明夜面前,他的師兄,這個自從來到昆侖後就無比溫暖的小太陽,将額頭觸在地上,以首扣地。
“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傳出我的死訊。”血與淚混合,葉如風不堪的閉上了眼,他知曉自己如今模樣醜陋,身上的衣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顔色。
眼淚不值錢,葉祥根本不可能有憐憫之心,擡腳将人踹倒在地,一腳踩在葉如風臉上碾了碾,“你還真是……”
“像狗一樣”
“和你母親一樣,卑賤不堪。”
葉如風躺在地上,慘白着臉色也不反駁,反正……在葉家已經被罵習慣了,又有什麼好反駁的呢?
他卑賤
肮髒
更是像狗一樣隻乞求一點屬于自己的愛
可是他又有什麼錯呢?
他隻是……太缺愛了啊
葉如風的側臉倒在血泊裡,沾染了血色,他唇邊溢出鮮血,另一隻手猛地插|進胸口,頂着噬人的疼痛,從心口将靈根抽出。
水藍色的光芒柔和,他疼得渾身痙攣,手臂都在劇烈抖動,就算如此,他還是手中用力,将靈根剖出。
他甚至沒有了力氣擡起手,“答應你的……我做到了……”
藍色光團在葉如風手中發着微光,葉如風的手垂落在地,他的主人倒在了血泊中。
雪明夜一往如湖面平靜的内心終究是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