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打開天眼查看了一番,最後道,“雪明夜被羅刹鬼使計引開了,趕回來還需要些時間。”
負霜一手觸枯木,細看了番,“就憑他們,抵擋不住合體期羅刹鬼。”
天道自然也是知曉,“可昆侖的各位還有幾個時辰才能到。”
負霜并未多想,擡步走出,他手中出現一把殘缺的長刀,就這般大搖大擺的拎着刀走了出去。
天道不明白他想做什麼,明明在來時的路上說好了此次前來就看一眼雪明夜他便走,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鎮壓世界脊梁的五塊界碑至此已經碎了一塊,鎮北門這一塊交給了雪明夜,而餘下的,便是沈弋應當做的事。
沈弋同雪明夜兩人極有默契,便是最瘋狂的想法都能夠理解對方。
他們要将所有的界碑破碎,從中尋得生機。
天道聽到他們的想法時,是格外的不可思議外加瘋狂,要知道界碑乃是月洲根本,便是輪回千百次他都未曾想過破壞,而是不停地保護加強,利用雪明夜修複界碑的裂縫。
不過既然選擇了在最後支持沈弋,天道此時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被迫同意了沈弋的天書計劃。
回到此時,沈弋這一出去,若是遇上雪明夜,他當真還能狠得下心走掉嗎?
天道不知道,就連沈弋也不知曉。
或許,他心中是期待雪明夜發現他的
羅刹鬼将落在了小女孩身旁,原本保護小女孩的将士此時早已倒在血泊中。
羅刹鬼蹲下身,手中尖銳的爪子擡起正欲撕裂面前孩童,卻被一把大刀阻攔了視線。
羅刹鬼将擡頭看去,卻見一寒鐵覆面的詭人,那人眸中幽暗,殘缺的大刀隻一擊便擋住了他的攻擊,甚至反手微微震了出去。
羅刹鬼将退後一步,嘶吼一聲喚來了自己另外兩位夥伴,雪翼見女孩逃過一劫微微松了口氣,這才有時間看向救下小女孩的人。
那人……
是沈弋
魔族有五城,是為逐光,驚霜,飛花,聽雪,碎星,折雲。
很多人都不曾知曉所謂驚霜堂主,名為負霜,實則為沈弋的傀儡。
這件事鮮為人知,正不巧,雪翼便是其中知曉的一位。
他這一世尚未來得及重回妖界,自然修為也不曾與魔尊相比拟,隻是不知沈弋的傀儡來此是為何。
封塵星與沈宿都不認識這位城主,前者以為此人與他一般,修習惡道,可心向善,此時還有空閑提醒負霜,“道友小心,羅刹鬼将乃是合體期!”
沈宿則是朝着還算熟悉的雪翼詢問,“這也是仙尊的手下?”
他不像雪翼一般不知世事,自然早就知曉魔尊沈弋身死,而雪明夜取代魔尊一事,隻是身在修真界,是以沈宿一直稱呼雪明夜為仙尊。
雪翼被他這一句話打得體無完膚,隐隐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正欲開口的沈宿被一羅刹鬼将打斷,遂即不敢開小差,連忙對敵,徒留原地滿腦子疑惑的雪翼。
天上,負霜手中長刀微側,血色的火焰自刀尖燃起,凡是觸碰到長刀的羅刹鬼将皆是發出尖銳的叫聲,負霜擡手捏上羅刹鬼将的脖頸用力一捏,咔擦一聲,鮮血自頸側噴薄而出,落了負霜滿身。
就算如此羅刹妖卻依舊活着,他頑強地擡起爪子刺破負霜的胸膛,最後在胸膛摸到了一個鋼鐵般堅硬的物質,到此,負霜将羅刹鬼将的心髒掏了出來。
他握着脖頸的手一松,合體期羅刹便毫無聲息地掉落了地面。
寒鐵鬼面格外森寒,一眼過去,竟不知是人是鬼。
封塵星不由得微微警惕,一時間竟無法分辨到底誰是羅刹鬼将。
羅刹鬼将的心髒随之掉落地面,負霜持刀迎上了餘下的兩隻羅刹鬼。
奈何那殘刀實在劣質,在羅刹鬼将尖銳的利爪之下終于斷為兩半。
天道似乎看不下去,“終于斷了,我說你還不走?再過一會雪明夜就回來了。”
負霜将手中刀柄随意一扔,單手接住了羅刹鬼将的攻勢。
“來都來了,便将禍患都解決。”
天道微微歎氣知曉這人的決定不可随意更改,随即語氣突然轉變,“咦?”
天道略微驚歎,語含激動沖着負霜道,“快看你左手那隻羅刹鬼,在他的脊梁裡有一把刀!”
負霜原本抵擋攻勢的眼神落在了羅刹鬼将上,然後朝着它的脊背打量。
那隻羅刹鬼不明所以,隻覺背脊突然一陣惡寒。
羅刹鬼:“?”
負霜一腳踹開面前那隻沒用的羅刹鬼将,随後一手成爪刺透了另一隻羅刹鬼的咽喉,鮮血四濺,負霜攥緊了什麼,從羅刹鬼将的咽喉中将長刀帶出。
那是一把雪白的長刀,長刀手柄纏繞着血線梵文,如金鈎玉砌。金色的透明線條環繞了金刀裡外,有着天道的加持,長刀上刻了天道印記,入眼唯剩一片金芒。
長刀脫離了羅刹的身子,瞬時飛濺無數鮮血浸染了長刀刀身,竟有一種别樣的凄美之感。
負霜擡眸,雙手握刀,于明月之下一刀将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羅刹鬼将軍斬為兩半。
至此,三隻羅刹鬼皆在他幾招之内解決,鮮血從他肩膀留下滲透了羅刹鬼将留下的傷口,一眼看過去,竟像他自己在流血一般。
負霜呼出口氣,朝着鎮北門之外的黃沙瞧去,無垠的黃沙之外,除卻枯樹白骨,再無剩餘景色,他一時間竟說不上失落還是慶幸。
天道:“……”
天道忽然出聲,“你轉頭試試”
負霜疑惑一瞬依言轉頭,隻見一雪白的人影立于空中,早已不知多少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