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雲哀避世許久,除了從身邊人口中聽說,便隻能靠書了解世事,書中沒有,她自然就不知道。
良久,奉雲哀極淡地呵上一聲,不再同此人周旋,而是開門見山道:“如此清楚,你師從問岚心?”
桑沉草臉上笑意不減,反問:“你師從奉容?”
“奉容與我不同,她可不會賒刀。”奉雲哀神色不變。
“你又知道了?”桑沉草不再拆穿對方賒刀的謊言,轉身說:“再回竹屋看看,或許能找到問岚心的蹤迹,不過那什麼醒神散,依我看,是不可能在這找到的。”
聽這話,就好像靛衣人當真不知道問岚心去哪了。
好在已将此人穴道封住,也不怕她突然跑了,奉雲哀正巧也有回竹屋一看的意思,便道:“莫耍詭計,如今你受我所制,我若取你性命,你說問岚心會不會現身?”
“大抵不會,否則問岚心此刻已在你面前。”桑沉草就連聽到要取她性命的話,也無甚反應,好像真不怕死。
奉雲哀不作聲,她料想自己也猜不透此等邪魔外道的心思。
這黃沙崖底也就這麼點大,除卻竹樓和洞穴外,再找不到其他煉藥藏物之地,除非把這遍地的草木都掀開,再掘地十尺。
但奉雲哀細細看過了,草木下的土都不是新土,看着可沒有挖掘過的痕迹。
竹樓中除了些許藥粉與起居用具外,再找不到别的東西。
奉雲哀特地再進主卧,料想是問岚心的房間,便仔細搜找了一番。
沒什麼出奇的物件,不過桌上倒是有一張壓在鎮尺下的藥方。
窄窄一張紙被壓得嚴嚴實實,不細看還看不出。
紙上的方子……
竟然未寫完。
之所以能一眼認出方子未寫完整,是因紙上的最後一個字,隻落了一筆。
奉雲哀捧紙細看,本以為是什麼獨門秘術,沒想到這方子她竟能看懂。
倒是不稀奇,是治心病的方子,但因其用材極其苛刻,所以在江湖中流通不多。
後背有人靠近,是桑沉草。
桑沉草也是一愣,随之在奉雲哀耳邊道:“這是定心丹,最後一味應當是水澤香,這水澤香,隻在中原能找到。”
“她有心病?”奉雲哀皺眉。
“不曾聽說。”桑沉草并未承認自己與問岚心的關系,此時依舊是一副不相熟的模樣。
奉雲哀又看了桌上的其它藥方,其餘方子竟全是寫完全了的,便回頭問:“她為何不寫完整?”
桑沉草笑了,“或許是想說給旁人聽,她去中原了。”
“莫非她真對尋英會有意思。”奉雲哀冷冷揣測。
“萬不可能。”桑沉草眼波如蛇,冷笑:“她不是此等沽名釣譽之人,否則當年也不會棄劍,叫人看不起。”
奉雲哀不信。
桑沉草繼而又道:“你遠道而來,煞費苦心,其實根本不是為了賒刀。你知道這把劍曾是問岚心的,你來聆月沙河,又特地在我面前亮劍,就是想引出問岚心,對不對?”
奉雲哀目光冰冷。
“武林盟将亂,江湖将亂……”桑沉草喃喃一般,轉而言辭銳利地道:“奉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