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想發:?
白四姑娘搖頭歎道:“你莫胡言。”
奚檀蘿頓生懼意:“不是學道學的?天生的?哎喲張姑娘,那你這可就不得了。你知道湛弘師太嗎?她跟你是一路人,你要不去拜個師吧,認個師姐也行。”
張想發迷茫眨眼。
白勉清體貼補充:“傳聞十餘年前,湛弘師太點撥過一位姑娘,那位姑娘轉眼便瘋魔了。似是……當年的虞五姑娘,河洛虞氏。”
後面的話張想發似懂非懂,前面的她聽明白了,這家夥罵她呢。
奚檀蘿興緻不減:“這湛弘師太确是有點本事!我早些時候就請湛弘師太為奚家那幾個偏心眼算過,說是命途多舛,不得其所——”
“檀蘿,住嘴。”
一道故作低沉的少男音忽從幾人身後響起,奚縷珠跟在那人身後。
奚檀蘿一下子就癟下臉,一道無名怒火就這麼騰起。沈玳玳做了個避開的姿勢,但也來不及了,隻往後退了退。
張想發恍然明白,這大概就是男主奚瀾竹了。
一天見到兩位主角,着實不虧,但不巧這兩位目前面色不善,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張想發還沒完全從方才的打擊裡恢複精神,現在隻想縮後面裝鹌鹑,不料一縮就縮到奚檀蘿旁邊。
要死。
奚瀾竹上前跟奚檀蘿面對面,壓低聲音:“檀蘿,跟我回去。”
“你誰啊,回哪去?我不認識你。”奚檀蘿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反正看他不順眼,反着來就對了。
“你不要忘了,你姓奚,你也是奚家人,在外面讓奚家難堪,就是讓你自己難堪。”奚瀾竹壓抑着怒火。
“誰給你們難堪了?真是個好心人,我得去當面謝謝人家。”
“奚檀蘿!你不要裝傻。你給你妹妹送的香囊是哪裡來的?那裡面是什麼你知道嗎?是蠱!你不止是差點害了妹妹,更是差點害了奚家!”
“首先,我沒有妹妹,我娘就生了你我兩個,其他的我不認。其次,我吃飽了撐的給她送香囊?神經,别以為什麼鍋都能往我頭上蓋,我不認!”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首先張想發就絕望了。女主今天的戲份有點多,故事推進得猝不及防。下蠱又是哪回事?奚檀蘿又是道法又是湛弘師太的,現在又來個下蠱,她是承擔了本文所有的玄學梗嗎?
張想發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誰害了誰誰又跟誰作對,她不想被滅口,更不想在自己的文裡面為自己的主角當炮灰。
白四姑娘聽不大清楚,不過也猜了個大概,心裡直樂呵。要不怎麼說奚家的規矩跟别人家不一樣呢?奚公子闖進女眷的地方,質問自己嫡親的大妹妹是不是要害二妹妹,真稀罕!
最尴尬的反倒是沈玳玳,她現在是真有點後悔這親事了。不管是不是奚大姑娘要害奚二姑娘,在外頭就問開是能讨到什麼好?隻讓人覺得奚家就是一灘笑話,連帶着她這個奚家未過門的媳婦也成了笑話。
沈玳玳忍着惱意道:“奚公子,即便是審問也該有理有據的好,免得平白污了無辜的人。”
白四姑娘旋即嗤笑:“聽聞奚公子不入仕,原來是早做了縣太爺的活計,隻差塊醒木,好不威風。”
聽到這二人的奚落,奚瀾竹收了那咄咄逼人的架勢,隻沉沉盯着奚檀蘿。
奚檀蘿眼眶酸澀,偏着臉不願意看他:“别人都懂的道理,你卻不懂——不對,落到奚縷珠身上你就懂,落到我身上你就不懂了。既然如此,還在我面前耍什麼長兄威風?”
奚檀蘿最後還是跟着奚瀾竹和奚縷珠走了,張想發也跟着沈玳玳走了。
分開之前,奚縷珠特意向張想發行了個禮,邀請她日後過府玩,張想發受寵若驚,并不出意料地收到了奚檀蘿怒氣沖沖的哼聲。
張想發都沒心情回顧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詩作,心不在焉地想着奚檀蘿。一會兒想那個什麼蠱到底是不是奚檀蘿放的,一會兒想奚老爺和繼夫人的關系據說還不錯,奚檀蘿也算是繼夫人帶大的,為什麼她就接受不了繼夫人。
想來想去都想得傷春悲秋了,張想發忍不住喃喃自語:“本是同根生,奚檀蘿為什麼要害奚縷珠呢?”
沈玳玳皺眉打斷她的思緒:“張姑娘,慎言。”
張想發讪讪道:“我就想想,不會亂說的。”
“你又怎知是奚大姑娘害的奚二姑娘?你并不了解她們。”沈玳玳突然格外嚴肅。
張想發有苦難言,她怎麼不了解?最了解的就是她!但她也隻能敷衍回道:“我是想着傳言奚大姑娘看奚二姑娘不順眼……”
“既是傳言,便休要再提。”
沈玳玳走在前頭,裙衫随着她的步調擺動,似是人魚公主輕柔擺動的尾巴,真如神女降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