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祝慈覺得自己想漏了一點,她想往後翻翻,看後面那張。但她現在坐在樹上,一隻手握着樹枝,另一隻手拿紙,非常不方便,就想先下去。
事故發生的總是比故事快。
那根支撐她全部身體力量的枝丫,斷了。
祝慈還低着頭,沒有注意到手邊,樹枝慢慢開裂,細小的枝子無法長時間撐住她,從根部倏然傾斜斷裂。她手心一空,面前的整個世界颠倒,地面猛然接近。
她連忙用手擋在眼前。
幸而坐的地方不是很高,又有手臂緩沖,紅雨沖刷了泥土,導緻泥地變得松軟,這才沒摔出什麼事。
祝慈趴在地上,隻覺身子骨将要散架,渾身動彈不得,起不了身。
趴了一會兒,才感覺好些了,兩手撐地想要爬起來。
突然右手一滑,差點又摔到泥地裡。
她稍顯無奈,認為自己肯定摔到腦子了,這才那麼不協調。
可仔細一看,右手那塊頗滑的泥土,恍若在發出一點一點的亮光,輕微不可見。
剛剛爬樹的時候倒沒有注意這個地方。
她直接上手,對着那塊土就挖了起來。
小創靠在樹根上,仰視着忙活不已的祝慈:“你沒摔傻吧,怎麼又開始挖土了?”
“你沒看到嗎,這塊好像在發光,诶,”她挖土的手停了下來,手上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好像挖到了。”
小創好奇地湊過去,祝慈把那塊東西摳了出來,拍了拍上面的濕土。
一張小巧的金屬卡片,拿到手裡便不亮了,上面刻着“SR”兩個字。
小創很興奮:“這大概是一張道具卡,玩家,快放在袖臂上看看。”
祝慈聽話地将它靠近袖臂,那張卡片自動吸附,到了第一排的凹槽裡面。
思想卡。
屏幕發出“叮”聲,指示燈亮起,道具卡說明浮現出來:“SR卡——冷靜思考,随時讓你保持冷靜,持續時間永久,無冷卻時間,使用間隔為永久。”
“思想卡是沒有使用次數的對吧。”雖說是SR卡,也沒有使用限制,但是這個用處......
“我覺得我已經很冷靜了。”
一天之内遇到這麼多奇怪的事,還有各種追着跑的怪物,她感覺自己沒有精神崩潰,已經很能說明事情了。
“不不不,也沒有吧,怪物還沒進來,你就開始閉着眼等死了,我覺得你還是需要的。”小創直搖頭,諷刺祝慈的自我良好。
她不置可否,确實這卡裝備上後,腦子清明了不少,反正自己卡少得可憐,先用着吧。
祝慈不知道,這張卡有一個秘密,當她了解是什麼以後,卻再也無法離開。
方才掉下來前忘記的事情,她頓時想起,撿起掉地上的紙張研究,紅雨影響了一部分字迹,但是日期完好。
9月17日,那不僅是雙胞胎的被檢查出來的日子,更是财祖的生日。
想到一樓的房間,那兩個嬰兒在冰櫃裡,可能是那對被分屍的雙胞胎,她打算進去好好觀察一下。
被那個RM拔掉了卡片後,兩個嬰兒不敢叫了,隻是團在一起,也不出冰櫃,呆愣愣地望着祝慈。
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分屍,切成一塊一塊的藏在賣冰棒的冰櫃裡,這一切,還都獲得了母親的同意。
同一對父母,同一個期盼的日期,一個在溫暖的床上,一雙在空冷的冰櫃。
“你們明明已經死了,卻還留在這,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對着兩個女嬰,她輕柔地問。
兩人同時擡起左手,指向右上角的天花闆。
那是财祖的房間,放那張嬰兒床的地方。
祝慈擡頭望去,天花闆空了塊洞,陰冷黑暗的地方似有一雙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她。
她趕緊往上跑,二樓一個人影都沒有,仿若剛剛那雙眼睛隻是她的錯覺。
但是那道視線還在,絲毫沒有離開的迹象。
“是你嗎,财祖?”祝慈壯起膽子,大聲問道,“出來吧,我們聊聊,你應該還活着,為什麼停留在原地?”
沒有聲音回答。
“你的姐姐們是無辜的,兇手已經判死刑了,你究竟是對什麼心存怨恨?”
“對你們。”
是一道清脆的女聲。
不是财祖。
财祖才五歲,他還是個孩子,什麼也不懂。
原來是她。
“是你,朱阿姨。”
是李叔叔的妻子,雙胞胎的母親,也是同樣作為幫兇被判了死刑的女人。
小鎮殺女案。
一家五口,除了那個襁褓中的嬰兒,全是兇手。
“如果不是這兩個賠錢貨,我怎麼會......我付出了多麼大的犧牲,我有多辛苦,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