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低頭看了眼那張紙,奇怪的字符在那句“寶藏和獻祭,人魚與人類”下方。
沒有任何其他的附加事物,而塔娜說,她已經可以解開。
她擡頭看看塔娜,那人面色平靜如水,眼眸中帶着淺淺的笑意,無甚變化。
想了想,她喚出槍。
紙張一接觸到槍上,突時燃燒起來,差點燙到,祝慈一甩手。
紙掉到了地上。
英文夾雜的數字在紙上拉成了一長串,重新組合成了一句文字。
“我的眼睛是藍色的”
紙張燒毀了。
她看到剛剛那一幕,又擡眼,望向面前的塔娜。
塔娜見她看過來,沉沉地話語:“生活在陸地上的生物,眼睛會染成天空、樹林、土地的顔色,而生活在水中的生物,會染成海的顔色嗎?”
在那個房間裡發現的那個本子上面撕下來的紙,擁有這個工作日志本的人,就是有着藍色眼睛的人。
boss拿走了抽屜裡的東西,卻忽視了暗格,說明那不是他的房間。
擁有許多的工作文件和人員管理,在船上,隻會是船長擁有。
船長一開始,就告訴我們是誰了。
那個戴着面具,喜歡站在二樓看台統籌帷幄的人。
大海是藍色的,生活在海中的生物,眼睛也是藍色的,那擁有藍色眼睛的艾紮克,他是否曾經生活在水裡過呢?
想了想,祝慈已經理清了其中的關系,她微笑着面對塔娜:“怎麼回事,不是讓我自己解開,怎麼還給我提示呢?”
“這不是提示,隻是怕你想不通,”被戳穿了心思,塔娜眼神心虛地看向左邊,“我是不可以給提示的。”
昨天晚上有的人自己說了提示這種話,現在又自相矛盾地辯解。
“那好吧,看來是我自己多想了。”祝慈說完,看着對面那人一臉失望。
正打算不繼續逗她了,通信卡片忽地震動,她接起來,隻聽得那邊何方卉焦急地聲音:“你在哪呢?我們都在宴會廳裡。”
“我在卧房二樓,剛才信号斷了。”
感官消失器的時效已經結束,她感覺自己的肩膀又疼痛了起來。
“我們來找你,你别動。”于嘉宜在那頭說道。
“先别急,我已經知道該如何破解了,你們直接去五樓,我馬上去跟你們集合。”
對面應聲,通信卡挂斷,祝慈緊咬一下下唇,忍住那突如其來的陣痛。
“它的時間又結束了。”塔娜看她。
“是的,和之前那個副本一樣,但可惜,你已經不能再給我找到一個解除痛覺的道具了。”
祝慈想到之前那次,開玩笑般地對她笑笑,安撫她的情緒。
塔娜搖搖頭:“沒關系,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隻要你活着離開副本,所受到的一切傷害都會消失。”
“看來是不擔心我了呀。”
“不用我擔心,你的同伴們很快就會來找你的,人類同伴。”
這話說得倒有些傷感。
祝慈用無礙的那隻左手摸摸她的發頂:“你也是我的同伴,災厄同伴。”
“那隻是遊戲裡的代号。”塔娜嘟嘴,似是不好意思提起這個名字。
“你去吧,祝慈,他們一定都到了。”塔娜退後兩步,仰臉對着她說道,“副本結束,我也要走了。”
“下次見,對不對?”
“嗯,下次再見。”
塔娜接着後退,退到陰影中去,便沒了蹤迹。
“诶,等等,”祝慈突感不對勁,朝着黑暗中喊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許久,沒有回音。
上了五樓,他們三個人都等在那裡,研究五樓的入口處如何進入。
見到祝慈來了,穿了一身幹練襯衫長褲的何方卉向後一靠,語氣輕佻:“呦,終于來了,真沒想到你在這個時候還能遲到。”
“就像我也沒想到你居然穿了黑白色一樣,”祝慈慣性接她話茬,“還以為你是不穿亮色會死星人呢。”
陳簡搗鼓着電腦,電腦另一端的線插着五樓那把鎖的數據接口上,專注地打着鍵盤。
一點沒察覺到她來。
于嘉宜晃晃通信卡,對她道:“差點想再給你撥一個,得虧你上來及時。陳簡現在正在解五樓的鎖,他說他能搞定。”
“是呀,這家夥怪厲害,”何方卉過去一把攬過陳簡,吓得他一激靈,“咱們組隊也帶着他吧。”
陳簡打着電腦,羅盤放在一邊,祝慈走過去撿起來,問道:“艾紮克回去了嗎?”
“十分鐘前回去的,水面平了,他肯定以為你死了,”陳簡沒擡頭,回答着她,“你什麼時候來的,太慢了。”
“那你不是還在撬鎖。”她搭話,研究了一會這個羅盤,還是好奇,不過沒有打擾他。
“說說你的計劃吧,我們還不知道謎底。”于嘉宜說道。
“計劃很簡單,就是,讓艾紮克哭。”
“啊,我最煩男的哭了,哭起來真的很難聽。”何方卉皺着眉頭插話。
祝慈讓她别打斷,繼續道:“因為,我們要收集他的眼淚。”
“他才是那個真正的人魚。”
在傳說故事裡,美人魚擁有動聽的歌喉,能夠吸引船上的人潛入水底,陷入地獄。
而他們的眼淚,若是落在地上,會變成圓潤透亮的珍珠。
世間所有人趨之若鹜。
終于等到陳簡按下最後一個鍵,鎖發出“滴”聲,自動彈開。
四個人輕聲慢步潛行進去,何方卉打着頭陣,搜尋每一間房。
最終在走廊的盡頭,發現一扇暗紅色的門。
開着一條小縫,縫裡散出沉沉的水汽。
拉開門進去,隻聽得悠揚的歌聲傳來。
“海底的旅客不要着急
海上的帆船還在遊動
一條小魚
離開家鄉
遊入翠綠的大海
隻為保護自己的母親”
歌聲動人惑心,陳簡迷離了眼,被祝慈一巴掌拍回。
“冷靜,不要被它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