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狹長,回到房間之前花費了不少的功夫,祝慈摸着棱角不平的牆壁,向前行進,蠟燭油已經用完了,便沒有點,漆黑的長道安靜無比。
剛看到了那則告示,又四散着找了些線索,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天色将晚,于嘉宜提議說,先回各自房中,不知晚上會發生些什麼,早做點預防,靜待明日。
走廊空蕩蕩的,背後總有滴水的聲音跟随、圍繞着。
說好這個副本裡沒有遊走型RM的,她打了個寒顫,輕攏了一下肩。
那滴水聲卻越來越近,仿佛貼近了背後,就繞過頭頂,來到了面前。
她右手摸着的牆面逐漸變濕,宛若沾了夏日後的潮氣,放慢了腳步,不敢再行走。
滴水聲一點,一點,從牆壁的縫隙,畫框之下滲出,本來她的手上隻有一點潮濕,現在卻水淋了滿手,濕漉漉的,還黏稠不已。
血迹?祝慈想,可是走廊中卻沒有腥味。
很有可能是幻覺。
和第一個副本時期不同了,她現在已經不會遇到難以想象的事,就害怕地蹲在地上,躲在床角。
甚至這次都沒有那麼的恐懼,隻是掃視了一眼黑暗,并不放開淋水的右手,對着面前喚出槍拿在左手,打了一顆子彈。
子彈穿水而過,沒有撞到重物之聲,連牆壁的撞擊聲也無。
但是水聲開始減弱。
試探了一番,這果然是個RM,不過它不僅沒有僞造人類的能力,更會被她的對抗武器所傷害。
又切換了刀,砍破牆上的淋水,那水向外滋滋,恨不得立刻縮回。
水向上流,向知更鳥的相框裡退去,祝慈右手摸到,立刻揮起刀,想要阻止它。
黑暗中,斷裂聲清脆響亮。
那塊相框斷開了,被用刀劈成兩半。
水已經沒了,滴水聲也已不見,隻聽得兩聲輕笑。
似在嘲笑她,又像奸計得逞。
等候一會,再無了動靜,祝慈才接着扶牆回房。
回到擁有光亮的房間裡,她低頭看自己的右手,倒是幹幹淨淨的,連個水珠都沒有。
她雖詫異于最後那個笑聲,但暫且想不通,隻得先換身睡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墨綠牆上挂着的鐘表顯示9點,窗戶外敲響了九下,把祝慈從睡夢中驚醒。
她悠悠半躺,支起半個身子,卻覺身上光滑,有着怪異的觸覺。
低頭一看,衣服竟全都不見了!
昨天她還穿着在商城裡買的睡衣入睡,今天早上卻是裸着的!
祝慈連忙起身下床,打開雕花衣櫃,卻隻有五套維多利亞時期晚禮服,長身及地,她自己的衣服完全翻找不到。
她拿起一件,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發現非常合身,包括那件有尺寸的胸衣。
鹪鹩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口:“需要幫忙嗎?”
祝慈吓了一跳,防禦一般地回頭,盯着鹪鹩的動作。
她未動,微低着頭,兩手相握交叉在身前,隻是重複了一遍:“需要幫忙嗎?”
盯了她一會,見她确實沒有什麼不妥,祝慈問道:“我的衣服呢?”
“客人,要穿客人的衣服。”鹪鹩保持那個姿勢回答。
角色扮演,看來要從外到内。
“幫我一下吧,我沒穿過這種。”
鹪鹩聽了,乖乖上前,一件一件地拿給她最後把胸衣圍在她的身上,用力一扯。
“啊!”祝慈一時未覺,叫出聲,回頭望她,“你幹嘛突然那麼用力?”
“這種就是要這麼穿的。”鹪鹩系着帶子,語氣平淡,但其中又有一絲委屈。
寬大的蕾絲袖口和拖至地面的裙擺,再加上那繞頸的絲帶,還有勒得緊緊的腰部。
終于穿好了服飾,層層疊疊,禁锢了不少祝慈的行動,讓她心生煩躁。
鹪鹩鞠了一躬,替她擺弄了一下裙擺,就這麼又從門口,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祝慈提着裙子,拿着換了新蠟燭的煤油燈,亦步亦趨地走在走廊。
不出十步,她已經煩到頭了。
在恐怖副本裡穿這樣的衣服,那根本無法方便活動,連轉身都不太容易。
喚出刀,她直接下手。
割開了底下的裙擺,露出一截小腿,又扯掉了穿好的裙撐,下半身頓時輕松很多。
她再擡起燈,繞轉背後,扯掉胸衣的繩子,脫掉了胸衣。
後長舒一口氣,肺就像通暢了一樣,能呼吸更多的新鮮空氣。
把衣條甩在過道,提燈接着走。
穿過了那條走廊,到了那間非常大的客廳,客廳的長桌上坐了幾人,都穿了晚禮服。擺滿了早餐,何方卉正在大快朵頤中,她的衣服挎在身上,長長地拖地,衣領都快掉到胸下了,都毫不在意。
祝慈走過去,給她拉了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