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垂眸思索,下一秒她大喊一聲,吓了燕文雪一跳:“燕文雪,我們合作吧!”
對面的大祭司聽到這句話,挑眉不屑:“日暮途窮,喪家之犬還要負隅頑抗?看來得讓你吃點苦頭了,不要以為你是個替代品我就不敢動你,就算你不行,我還可以找到下個,下下個!”
村民聽到召喚,全都一躍而起,燕文雪橫戟做出防備姿勢,祝慈喚出道路開辟筆,在地上一劃,直接将她推進裂縫。
“去找藍翎花!”
這是縫隙合上之前,祝慈的最後一句話。
所有村民圍了上來,大祭司權杖點地,晃動上面動物頭骨,祝慈扶地站起,手拿短刀:“一起來吧,殺光你們這群會複活的怪胎。”
燕文雪捂住傷口,從地上翻身坐起,觀察了一下四周。
這附近貌似是大祭司的房屋所在,她怎麼會把自己送到這裡?
但是現在能做的,隻有相信祝慈的判斷。
稍微治療了一下箭傷,燕文雪繞着大祭司的房屋轉了一圈,一無所獲。
她不甘心,拿着長戟翻挑潮濕的泥土,勢必要刨出一個坑來。
興許那什麼花不是真實的,而是埋在山間泥中呢。
“你在做什麼呢?”背後一個聲音響起,有些清冷。
燕文雪回過身,見到了那個當初和祝慈說話的女人,一席長發飄散,銀飾被風吹拂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人看向了她的腳下,說:“你踩到我的花了。”
燕文雪低下頭,不知何時,松軟泛潮的泥土已經變成了一大片藍色花田,而她正站在花田中央,長戟的尾端還戳到了一顆搖搖欲墜的花蕊。
“啊。”她連忙跳出花田。
狄麗拜爾蹲下,伸手安撫了一下受傷的花朵,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燕文雪略感輸了氣勢,她昂首,腰杆挺得筆直:“這是藍翎花嗎,我現在需要它,請你給我一朵。”
“不可以,這是我的。”狄麗拜爾沒有擡眸,悉心地撫平每一片翹起來的土地。
“我必須拿到,既然你不給,那我恐怕要自取了。”
“你大可以試試。”
狄麗拜爾停下手上的動作,提了下衣裙起身,面色不善:“逞強的小姑娘。”
隻頃刻間,燕文雪便癱倒在地,她沒想到面前這人一旦出手,自己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經過這麼多副本,她從未見過這樣的RM。
燕文雪咬緊後牙,氣憤至極,狠錘了一下地面。
祝慈拼命将她送出來,可她就連這種事都完不成!
狄麗拜爾并不理睬在那邊自我怨恨的燕文雪,隻一心照顧自己的花田。
燕文雪不打算放棄,她擡起頭:“那你能告訴我,紅巫在哪裡嗎,起碼,起碼我得找到……”
“我就是紅巫。”
狄麗拜爾開口後,燕文雪徹底喪失了希望。
難道就這麼永遠陷入這個副本中嗎。
和那些村民一樣,落得死亡的結局......
這還是她進副本這麼多次,第一次嘗試到無能為力的失敗。
“求你給我,我不能放棄!她還在一個人面對,祝慈她,她還在等我回......”
“什麼,你說什麼?”她自言自語的話被狄麗拜爾急迫地打斷,“你說祝慈怎麼了?”
祝慈不停揮動的右手快沒有直覺,剛才腰腹被村民撕開的傷口愈發擴大,而被殺死又複活的村民愈加增多。
就算是劈成兩半,也可以粘合在一起。
她的速度減緩,左眼被血液糊住,逐漸看不清前方。
大祭司隻是柱動權杖,每砸地一下,都會有一個倒下的村民重新往面前撲。
像永不停歇的機器。
祝慈側身躲過,一槍打向大祭司,被其中一個村民跳起來擋住,她把村民當作遮擋的人肉盾牌,那些村民倒下後都會哀嚎不已,明顯能感覺到疼痛。
但大祭司并不在乎,她一心隻想要祝慈死亡,或者求饒。
趁着祝慈不注意,一人從後面偷襲而上,一刀捅向她的左肩。
隻差一點,就捅到了心髒。
她開槍打死後面的人,扯出那把刀扔在地上,整個身體由于失血過多站立不穩。
向後倒去。
一個輕柔的懷抱接住了她,熟悉的味道萦繞她的鼻腔,放松了方才緊繃的神經。
是燕文雪嗎?
不,不是。
祝慈掙紮着擡起頭,向上方看。
狄麗拜爾的臉龐溫柔缱绻,飄蕩的發絲像是包裹住了她,聲音輕緩而空靈:“不要怕,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