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雖然是白虎,但皮毛并不白,上面浮着一層泥濘,把毛凝成一坨一坨,醜陋又難看。
它的掌子放在自己的衣擺上,在雪白的袍角留下深深的泥印。
沈澹盈冷冷看了半晌,站了起來,把葉漓白提起來,朝着潭水走去。
葉漓白:?
這位大佬不會嫌她煩,直接要淹死她吧?
在這隻書中因為各種原因暴斃的小老虎身上,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
葉漓白深深感受到幼獸的無力,她掙紮着發出凄厲的慘叫,卻沒辦法逃脫女子的手。
沈澹盈把她放進水裡。
葉漓白死死的抱着沈澹盈的手臂:“呱呱呱——”
沈澹盈挽起袖,手臂線條流暢,如精心雕琢的白玉,光滑的肌膚透着如冰般的冷白色澤。
她的手指纖細修長,血管隐約可見,帶着幾分透明感,指尖微微彎曲,搓着葉漓白的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揉着擰成團狀的毛,把泥濘洗幹淨。
葉漓白由黑老虎變成了白老虎。
葉漓白盯着那雙瑩潤白皙的手指,呆了半晌,逐漸冷靜了下來:……
小木屋裡的潭水并不冷,反而有種溫溫的感覺。
洗完澡後,葉漓白被沈澹盈托着兩臂,強行直立起來。
沈澹盈五官極美,鼻骨窄細挺拔,卻并沒有太過淩厲。
那雙狹長的鳳眸在昏暗光線下,呈現出極為罕見的琥珀色。
烏發金瞳,皮膚雪白,清冷又驚豔。不愧是男主的白月光,漂亮到不像話。
沈澹盈目光落到她腹部,葉漓白不由得有些緊張。
沈澹盈若有所思道:“母的。”
沈澹盈随後給她貼了一張符紙,就把她輕輕放在角落裡,重新盤腿坐下,借着昏暗的光線,繼續研究地上那些破碎的殘卷。
葉漓白:“……”
不舒服。
洗完澡之後,她開始冷了。
這位太清宗的大師姐完全是個地道的鋼鐵直女,根本就不會照顧小寶寶。
雖然給貼了一張能蒸幹水漬的符紙,但這蒸幹的風居然是冷風。
怪不得原著裡小白虎會死在她手上。
隻管抓不管養是嗎!
葉漓白求生欲暴漲,叫了一聲,朝着沈澹盈爬過去。
這隻小老虎可能才剛出生沒多久,腿還沒力氣,視線也模模糊糊的。
葉漓白爬到沈澹盈身邊,委委屈屈的扯住她的衣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往她身上爬。
她本來想汲取熱量,但剛爬到沈澹盈身上,就被冰到了。
好冷!
這根本不是個人,是個巨大的冰塊吧!
葉漓白咕噜滾下來,朝沈澹盈叫。
可能是她慘叫的太厲害,沈澹盈掀起眼皮,冷冷盯着她看了半晌。
白虎寶寶很瘦小,脊背可以看見清晰的骨頭,此刻縮成一團,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沈澹盈默了默,站起來離開了木屋。
葉漓白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默。
她該不會嫌她麻煩,丢下她跑了吧。
這不知是哪裡荒郊野嶺的小屋,門闆早已腐朽,牆壁上覆蓋着厚厚的青苔。
葉漓白縮了縮身體,強忍着讓人崩潰的寒意。
沈澹盈回來的時候,手中拖着一個黑色的東西。
葉漓白縮着腦袋,發現她手中拽着一隻黑熊。
黑熊是窮山中獨有的妖獸 - 金燭熊,全身都是厚實的脂肪,身體奇熱,雙眼呈現出火焰的顔色,舌頭可以如同蠟燭般燃燒,所以才叫這個名字。
沈澹盈把葉漓白抱起來,放在狗熊懷裡。
葉漓白:?
她擡頭,冷不防看見熊正沖她低吼,口中噴出滾燙的火焰,森冷牙齒恐怖至極。
葉漓白吓得縮起身體。
沈澹盈冷冷看着金燭熊,猛地抽出腰間劍,凜冽的劍光如同鞭子般抽出去,面前巨大的岩石瞬間四分五裂,化為糜粉!
葉漓白:……
金燭熊間就閹了下去,一動也不敢動。
葉漓白冷汗涔涔,遲來的意識到,沈澹盈是在讓她取暖呢。
她縮在狗熊懷裡,溫暖逐漸流淌全身。
……
葉漓白在熊身上躺了會,又開始覺得難受起來。
她餓了。
葉漓白的肚子開始亂叫,全身酸疼難忍。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好麻煩,剛解決了溫暖的問題,轉眼間又餓了。
誰讓她穿成一隻小奶虎呢。
葉漓白剛開始還能忍受強烈的饑餓感,到最後實在忍不住,推開狗熊,爬到一旁閉目打坐的沈澹盈的身上,呱呱叫起來。
不知為何,在饑餓的狀态下,沈澹盈身上的香味愈發濃郁。
葉漓白吞咽口水,冷不防對上女人眼睛。
那是一雙絲毫不含任何感情的眸子,大道無情這四個字隻差刻在眼睛裡了。
葉漓白打了個冷戰。但求生的欲望很快壓過了害怕,葉漓白擡起頭,眼巴巴的看着沈澹盈。
沈澹盈看了縮在角落裡動也不敢動的熊一眼,若有所思:“不喜歡?”
安靜的木屋裡,女孩的聲音清淩淩,非常好聽。
葉漓白立馬搖頭。
沈澹盈看着小老虎:“你不是冷,是熱?”
她的身體寒若千年冰,小獸不抱着溫暖的金燭熊,來抱她,隻有這個可能。
葉漓白發現,沈澹盈似乎完全沒有領悟到自己的意思,反而還輕輕抱住了自己,那雙柔軟白皙的手摟住她的腰,沁人的冰涼幾乎要穿透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