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女鬼,臉色煞白,兩個眼窩冒着汩汩鮮血,舌頭往外吐得老長,躲在陰影裡,往她這邊窺探。
沈澹盈拖着葉漓白,來到一家旅店。
沈澹盈問掌櫃:“普通的黃字号房,多少錢?”
她頭戴帷帽,輕紗垂下看不清面龐,但身段纖瘦玲珑,一看就是未經世事的小娘子。
掌櫃眼睛滴溜溜的轉,笑着說道:“二十銀!”
獅子大開口,平時來此處住店的客人,隻需付五銀便能住房還送一頓菜。
沈澹盈沒有講價,拿出二十銀,進了客房。
這個世界,無論是法寶材料,還是旅店客房,都是按照“天、地、玄、黃”來區分。
黃字級客房是最差的,床闆很硬,朝北背光,陰暗潮濕。
沈澹盈甫一進門,便從腰間乾坤袋中拿出一沓暗黃色的符箓,将它們全部貼在房屋角落。
她垂着眸,神色凝重,看了一眼窗外逐漸黑沉的天色,又拿出一隻毛筆加固禁制。
葉漓白看的愣愣的,隻是住一夜,用得着這般謹慎嗎?
沈澹盈下完禁制,便在床邊坐下,用大葉子給葉漓白喂奶。
奶又從鼻子裡流了出來,葉漓白嗆了幾口,生無可戀的閉上了嘴巴。
沈澹盈:“喝的這樣少。”
葉漓白:你喂奶技術那麼差,誰想喝啊!
沈澹盈随後把她放在床上,褪去了法衣外袍。
葉漓白:……
她很清楚自己的性向,雖然面前這位可是地道的直女,但她仍舊不敢多看。
沈澹盈絲毫沒有防備着她。
天色已經黑下來,窗外滿月高懸。
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入房間,照在沈澹盈蒼白的面龐上。
燈光下,女人的腰肢纖細得仿佛盈盈一握,仿佛稍一用力便會折斷,但那纖細的腰身卻充滿了力量與韌性。皮膚冷白的像是玉。
腹部血痕觸目驚心。
葉漓白愣住了,心髒猛地一縮。
沈澹盈受傷了?可方才一點都看不出來。
柔嫩的皮膚被利爪洞穿,貼着一層淺綠色的凝膠狀物體,仍然在不斷往外滲血。
沈澹盈額頭上全是冷汗,臉色慘白,狹長鳳眸輕阖,眉頭微蹙。
她将那層凝膠猛地撕下,刹那間鮮血溢出來,香濃的氣息彌漫到整個房間。
香甜氣息瞬間逸散滿房間。
葉漓白呆住了,内心莫名湧起異樣的狂熱。
這味道好香甜……
好想……
——把她撕裂!
葉漓白反應過來時,面前的床單已經濕了。
她不知何時滴落很多口水!
葉漓白心頭悚然,立馬扯過被子,把面前的狼藉蓋住。
她忽然想起來,這位太清宗劍道第一人的大師姐沈澹盈的體質 - 純陰之體。
所謂純陰之體,顧名思義,體質極陰,身體天生就是雙修的熔爐,鮮血更是被各類妖邪觊觎。
殺胚大師姐在此,若是讓她發現,自己居然對她的血産生了反應,那她還不把她活剝了?!
沈澹盈從乾坤袋中拿出膏藥,塗抹着腹部的傷口。
夜風極陰,窗外鬼魅逐漸湧現,透過窗戶的縫隙,可以看到無數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靈,帶着無盡的貪婪與饑餓。
沈澹盈掀起眼皮,朝外看了一眼。
葉漓白小心翼翼的護住身前的狼藉,整隻虎坐在被子上,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清冷美人擡眸,琥珀色的鳳眼朝這邊望了過來,眼尾妩媚中帶着引誘。
葉漓白的心髒咯噔一聲。
當然,冰山大師姐是不會露出引誘這種神情的。
也許是周圍的血腥味太過于香甜,她把沈澹盈眼中的蔑視當成了引誘。
沈澹盈看她一眼,繼續塗藥,冷漠的語氣帶着一絲懶:“牙都沒長齊,饞些什麼。”
葉漓白:?
說好的面癱冰山師姐呢,這是個毒舌啊!
傷口處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衫,沁出來,滴落在地闆上,有些地方傷口是與水鬼交戰中落下的,有些是在古墓中,和别門修者交手時落下的。
那些人,都不是平庸之輩,她遠沒有看上去輕松。
有些傷口在後背,沈澹盈塗着費力,便放下了手。
她緩緩吐出一口滾燙氣息,側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盯着遠處牆壁,雪白的雙頰微微泛紅。
後背仍然在不斷的滲出鮮血。
葉漓白看見這幅畫面,心中莫名愧疚。
剛才是因為自己跌落湖中,才将水鬼引了出來,沈澹盈是為了救自己才被水鬼所傷。
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一小塊床單。
沈澹盈忽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冰涼涼的觸感。
葉漓白慢慢的爬到沈澹盈身邊,用粉嫩的掌掌抹了抹平放在床上的膏藥,強忍着腥甜的鮮血誘惑,試探着用虎掌扒拉着沈澹盈的衣擺。
沈澹盈詫異回眸,看見小白虎含住她的衣服,小心翼翼掀開,然後把掌心貼在了她的後背傷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