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緣,你看見聞人奏了嗎?”姜鐘儀冷飕飕問道。
導演宣布她倆要睡同一間房之後,聞人奏闆着一張臉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時沒有集中拍攝,嘉賓可以自由活動,其他人都三倆結伴互動,唯獨姜鐘儀找了聞人奏半天都沒找到。
有必要嗎?
不過是和她睡一間房而已,聞人奏還擺臭臉?
這麼抗拒,以前别抱着她睡啊!剛剛别親得那麼投入啊!
姜鐘儀心裡有氣,眼神自然不太友善。
原秋緣被她盯得心裡發毛,結結巴巴道:“奏奏,在沙灘上,被一群女孩子圍着……。”
被一群女孩子圍着?
姜鐘儀眯了眯眼,話都沒聽完,滿腔怒火把她燒得理智全無,反手提起桌上的法棍就沖了出去。
難得來海邊,又沒有太陽,聞人奏跑出來之後就在沙灘上散步。
她當然不是嫌棄姜鐘儀,就是當時條件反射想笑,但又覺得不行,于是硬生生闆着臉,可還是想笑,隻好跑出來甩掉攝影師,找一個沒人的角落笑了個痛快。
姜鐘儀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好被一群女孩子熱情包圍着。
要不是藍色頭發夠顯眼,姜鐘儀差點沒從人群裡發現她。
“一個一個來,不要擠。”聞人奏頗為興奮地組織紀律。
她穿着姜鐘儀送她的那件騷氣三花大褲衩,配上寬大的短袖T恤,岔着腿坐在小凳子上,白嫩嫩的胳膊和腿全露了出來。
她手持一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鴨子模具,熟稔地從地上挖沙沾水,然後一按一敲一砸一放,一隻憨态可掬的沙雕鴨就做了出來。
然後,她再捧着那隻沙雕鴨,滿臉微笑地遞給排隊的女孩子。
拿到鴨子的女孩更是滿臉通紅,瞧向聞人奏的眼神又是激動又是羞澀。
姜鐘儀看得心裡不爽,自己滿世界找她回去吃飯呢,結果她在這都做了一整個鴨子軍團了?
聞人奏這不識好歹的家夥,一聽晚上和自己過夜,臉臭得不得了;送鴨子給小女生,臉都快笑爛了。
于是姜鐘儀故意排在隊伍裡面,等着看這人發現自己後是什麼反應。
有人發現了她,自覺給她讓位置。
姜鐘儀搖搖頭,示意自己排隊就好。
輪到姜鐘儀的時候,聞人奏頭也沒擡,按例詢問道:“這位小姐,你要幾隻沙雕鴨?呸!”
她玩得手上臉上都是細沙,說話的時候摻着沙子的汗水流到唇角,她不得已輕輕呸了一聲。
沒人回話,倒是周圍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聞人奏還是沒擡頭,隻是好脾氣地又問了一遍:“這位年輕美麗溫柔可人的小姐,你要幾隻沙雕鴨?”
還是沒有人回答。
聞人奏納悶了,難道不是年輕美麗溫柔可人的小姐?
她擡頭一看。
乖乖,這不看不打緊,一看直接把她從小凳子上吓癱下來,驚得張大了嘴。
年輕美麗倒是真的,不過目露紅光,笑意猙獰的姜鐘儀,可和溫柔可人沒有半點關系。
姜鐘儀順手把提着的法棍塞進聞人奏大張的嘴裡,然後以怒裡帶笑,笑裡帶嬌,嬌裡帶酥,酥裡再混着一點兒血的深閨怨婦口氣道:“奴家尋了官人好久,沒想到官人在此處做鴨,不知做得可爽?”
聞人奏被這天雷滾滾的念白肉麻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馬上就想說話。
偏偏嘴上被法棍一堵,手上又沾着細沙,無力解救自己。把進嘴的食物吐出來,又不禮貌。
饒她是樂隊主唱,此時也說不出半句話。
“唔……唔……”她手忙腳亂地指着法棍,欲哭無淚。
姜鐘儀白她一眼,幹脆利落轉身走了。
聞人奏叼着法棍在後面追,活像隻給主人叼回飛盤的狗。
一直追到室内,聞人奏洗幹淨手,把法棍拿下來,吸了長長一口氣,才有嘴聲讨姜鐘儀:“你幹嘛呢?用法棍堵我嘴?”
“我倒想問問你在幹嗎,”姜鐘儀冷笑一聲,“送鴨子逗小姑娘開心?”
“那是我粉絲來看我,”聞人奏聲音提高兩度,大着嗓門解釋道,“鴨子模具是她們帶的禮物。”
“那麼多人都是你粉絲?”姜鐘儀隻覺被她吼了,怒意未消反問道。
聞人奏噎了一下,最開始是隻有粉絲,後來她興緻勃勃做了一整個鴨子軍團,吸引了好多路人。
她一看那麼多人圍着,得意忘形之下有求必應,做了好多隻沙雕鴨送人。
“就,也有路人吧。”聞人奏眼神飄忽,弱氣道。
姜鐘儀言辭銳利,把聞人奏劈頭蓋臉一頓訓:“你知道這是在拍節目嗎?你一個人悶不做聲跑出去,攝像也沒跟着,又圍着那麼多人,耽誤拍攝且不說,發生混亂怎麼辦?”
她繼續道:“你年紀不小了,做事情怎麼還不考慮周全?一切都能由着你的性子來嗎?”
“我哪裡任性了?”聞人奏漲紅了臉,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你不要扣大帽子給我!”
“你總是這樣,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聞人奏情緒越發激動:“我錯哪了,錯哪了?你說我錯就錯了?你是法官還是上帝?要給我判罪嗎!”
兩人吵得火熱,聞人奏突然反應過來,指着姜鐘儀的跟拍攝影師問:“等等,攝像在拍嗎?”
攝像默默點頭。
姜鐘儀氣息一滞,剛剛太過激動,她也忘了還有攝像的存在。
豈不是剛剛她們吵架的場面,都直播出去了?
聞人奏倒吸一口涼氣,來不及生氣了,連忙服軟道歉,想迅速把此事揭過:“是是是,我不對,我玩得太興奮了,都忘了還在拍節目。”
她趕緊攬住姜鐘儀的肩,禮節性質地拍了拍,擠出友善的微笑。
姜鐘儀一臉僵硬地被她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