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回到家已經是後半夜,除了必要的照明燈還亮着,其他的所有都跟着夜色沉寂。
她疲憊地呼出一口氣,放輕開關門的動作,踩着拖鞋回到房間。
卧室的感應燈裝得很矮,隻能照清腳下和烘托氛圍。
看不清房内情景的衛淩靠在門上深呼吸,适應昏暗的光線後随手把紙袋扔在就近的櫃子上,側身開燈。
不巧的是,她擡手的這個動作正好牽扯到鎖骨下方的刮傷。
火燎燎的,像是緊挨了一片針尖,随時要紮進去,說疼不是很疼,說不疼又格外讓人在意。
那個衛澤秋,倒是會抓。
想起那張讨人厭的臉,衛淩眼前又不禁浮現出江思然她們看自己時眼中的擔憂。
她閉了閉眼,走到邊角櫃前抓起倒在上面的紙袋,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裡裝有一面寬大的智能鏡,感應到人的時候會自動亮起,衛淩站在跟前看着被扯得不成樣子的領口,先是掏出紙袋内的碘伏棉簽和專用防水創口貼,再脫掉礙事的上衣。
碘伏不會痛但會留下顔色,她看着墜在傷口下方那塊說不清是什麼材質的小東西,猶豫着将它轉到頸後,一點點擦拭傷口上凝固的血迹,小心貼上防水貼。
處理好傷口,吊墜重新出現在鏡子裡,衛淩垂眸盯着它。
剛來的時候,這枚墜子就戴在原身的脖子上,因為她以前也習慣戴着媽媽留給她的玉墜,所以并沒怎麼關注過它,隻當是原主的習慣。
可現在再想——那衛澤秋豈不是從一開始就搶了屬于原主的東西?
世上怎麼能有人惡心到這種程度……衛淩壓住想吐的沖動,原地站了好一會才開始洗漱。
半個小時後,她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一雙眼睛酸得隻能睜開道細縫,偏偏又看見橫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無聲亮起。
大半夜的,算了,睡醒再看吧。
沉重的眼皮像兩片相吸的磁鐵粘在一起,可下一秒,她又猛地伸出手撈過來。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着來自微信好友[容我想想]的新消息:到家了嗎?早點休息,晚安。
她睜開一隻眼睛瞄完消息,又閉上,再睜開另一隻眼睛點開小窗口回複:到了,安。
之後,一夢天亮,直到被樓下的争吵聲驚醒。
衛家的隔音效果相當厲害,相鄰的兩個房間要不是有意嚷嚷都很難聽到,現在隔了樓層還能有所感應,睜開眼睛的瞬間衛淩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戴虹和衛州宇現在不在家,衛璟悅對昨晚的事情一無所知,還是個孩子,肯定要被吓壞了。
衛淩連衣服都顧不上換,沖進洗手間放水搓了把臉,扭頭跑向一樓。
站在客廳沙發前的衛建飛和沈翠珠此行目的明确,對着衛璟悅嚷嚷半天隻一個重點:把衛淩給他們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