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的驟然離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工藤新一的心上,将他的世界砸得支離破碎。
自那以後,工藤新一像是被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盡管他竭力用堅強的外表僞裝自己,試圖讓旁人覺得他已從傷痛中走出,可那強裝的笑容下,是一顆千瘡百孔、從内部開始腐爛的靈魂。
他的親人和朋友,哪能看不穿他的僞裝,每一個關切的眼神中,都飽含着對他深深的心疼。
工藤新一常常獨自坐在他和黑澤陣曾經的家中,望着那熟悉的一切,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黑澤陣用過的杯子、穿過的衣服,每一件物品都承載着他們的過往,每一個角落都留存着黑澤陣的氣息。
有時,工藤新一仿佛還能聽見黑澤陣那熟悉的笑聲,看見他那溫暖的笑容,可當他伸出手,觸碰到的卻隻有冰冷的空氣。
灰原哀和阿笠博士看着工藤新一在痛苦中沉淪,心急如焚。他們四處奔走,查閱各種資料,試圖找到一種方法,能讓黑澤陣以某種形式 “回來”。
經過無數個日夜的努力,在實驗室裡反複地嘗試與失敗,他們終于成功研發出一項突破性的技術 —— 将黑澤陣的意識剝離出來,傳送到 Z 先生當初建造的虛拟世界裡。
Z先生的虛拟世界已經被重建,成了一個美好的國度。
但是沒有愛人在身側,再好的地方也如同荒漠。
可是黑澤陣終究是頑強的。
當那一絲意識成功在虛拟世界中複蘇時,灰原哀和阿笠博士都松了一口氣,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然而,這項技術存在着巨大的局限性。
虛拟世界與現實世界之間宛如隔着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并且這種技術是不可逆的。
一旦進入虛拟世界,就無法再回到現實。灰原哀和阿笠博士深知工藤新一與黑澤陣之間那深厚無比的感情,他們擔心工藤新一會為了與黑澤陣相聚,不顧一切地放棄現實世界的生命,投身到虛拟世界中。
當他們懷着忐忑的心情将這個消息告訴工藤新一時,工藤新一沉默了許久。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對黑澤陣的思念,有對重逢的渴望,但更多的是堅定。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略帶沙啞卻無比堅定地說:“我已經答應了黑澤,會好好活下去,我不能食言。”
那一刻,灰原哀和阿笠博士看到了工藤新一内心深處的堅守,那是對承諾的執着,對黑澤陣深沉的愛。
日子如細沙般悄然流逝,工藤新一徹底告别了曾經的偵探生涯,不再外出,隻是靜靜地守着他和黑澤陣的家。
這個家,承載着他們的回憶,是工藤新一心靈的最後栖息地。
工藤新一每天都會仔細打掃房間,擦拭每一件物品,仿佛這樣就能留住黑澤陣的氣息。偶爾,他會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世界,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直到有一天,安琪兒帶着滿臉的幸福,來到工藤新一面前,告訴他自己要結婚了。工藤新一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笑容燦爛的安琪兒,心中滿是欣慰。
他知道,自己作為父親的責任即将完成。
安琪兒婚禮的那天,陽光格外明媚,仿佛也在為這場婚禮送上祝福。工藤新一早早地起床,認真地打扮自己。
他穿上那身筆挺的西裝,對着鏡子,仔細地整理着領帶。鏡子中的他,面容憔悴,身形消瘦,歲月和傷痛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當他想到要親手将安琪兒交給她的愛人時,眼中又閃爍着一絲光芒。
婚禮現場,鮮花簇擁,賓客們歡聲笑語。
工藤新一牽着安琪兒的手,緩緩走向新郎。他的步伐堅定而又略帶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在訴說着他對安琪兒的愛與不舍。
當他将安琪兒的手交到新郎手中時,他看着新郎的眼睛,認真地說:“請你好好照顧她。”
婚禮進行得十分美好,安琪兒穿着潔白的婚紗,宛如童話中的公主。
在儀式結束後,安琪兒眼中含淚,緊緊地擁抱了瘦得不成樣子的工藤新一。“爸爸,我知道,這些年你是為了我才留在這裡,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并且有了愛我的人,很幸福。爸爸,你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安琪兒的聲音帶着哭腔,卻充滿了力量。
工藤新一輕輕撫摸着安琪兒的頭發,眼中滿是慈愛。他知道,安琪兒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自己的責任已經完成
。而此刻,他的心中也湧起了一股别樣的情緒,一種對未來的期待,一種對自己内心渴望的正視。或許,是時候去尋找屬于自己的那份 “重逢” 了。
婚禮的喧嚣漸漸散去,工藤新一懷着複雜而又堅定的心情,開始與每一位親朋好友告别。
他逐一走到衆人面前,眼中滿是深情與感激。
毛利蘭走上前,眼中含淚,輕聲說道:“新一,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工藤新一微微點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小蘭,謝謝你這些年的理解與支持,我必須去,這是我内心的選擇。” 毛利蘭咬了咬嘴唇,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那你一定要幸福。”
接着,工藤新一走到赤井秀一面前,兩人對視一眼,無需言語,一切盡在眼神之中。
赤井秀一伸出手,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一路保重。” 工藤新一笑了笑:“你也是,照顧好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