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從菲爾特身上挖出衆多謎團解答,這些重磅消息勢必能推翻現今的王政。
在接獲由芙洛小弟所監視的那支對人立體機動部隊有所動作時,詩織将情報制成密語信函,并且安排王都待命的調查兵,于中午交給抵達王都的埃爾文後,他循線而至。
跟尋着馬車的車輪痕迹,詩織來到這處位于羅賽之牆的小村莊。
這裡依山傍水有一大片農地,居民們正忙着整理收割完的糧食,這再正常不過的稀松景象,直到一個扛着裝滿糧食麻布袋的男人,引起詩織注意。
小麥從破口大量灑落至地上,男人隻是瞧一眼,毫不在意的一腳踩過繼續搬運動作。直覺有異打算撤離此地的詩織,才剛踏出一步,赫然見一枚正對着他的槍口。
本以為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情節,不曾想,自己才是那隻螳螂。
「來看看當初那隻小老鼠現在長成什麼模樣了。」
從能俯瞰情況的屋頂躍下,肯尼臉上挂着樂見其成的笑容,與下方的女隊員會合。
在得到詩織沒死的消息後,肯尼早知道詩織會尾随在後,而這一切刻意露出的蛛絲馬迹都是為了讓他有迹可循,引誘至這處早已設下埋伏的村子。
就在下一秒,前方不遠處街道房屋,驟然響起數把散彈槍同時擊出的巨大聲響,擊落在房屋的十馀顆子彈瞬間揚起漫天煙灰屑削,一時遮蔽了肯尼眼能所及的視線。
前方響起此起彼落的凄慘叫聲,肯尼一頓,伸手擋住了身邊女隊員,女隊員狐疑看去,卻見到肯尼全神貫注地直盯着前方。
「阿克曼隊長?」向來不可一世的肯尼,此時緊戒模樣讓她感到意外。
「哦……看來小老鼠成長得不錯嘛。」迷蒙灰煙中,肯尼看見一個矮小身影隐約浮現,與他記憶中模樣沒有太大差别,「好久不見啊,賽萊西,不過你怎麼這麼多年都一點都沒變?」
詩織從塵埃中慢慢走了出來,垂放在身側的鋼刀在粗糙石子地面劃出冰冷清脆聲響,他左手捉住一個憲兵腳踝拖行,任由鮮血和腥紅腸子從被剖開的肚皮連接流出,令背後道路鋪成一塊色彩豔麗的紅色地毯。
遠遠在高空晖映的日陽,将沿着刀鋒流下的鮮血度上一層光亮,詩織松開手,揚起一柄鋼刃,将刀尖朝向肯尼。
一雙黑眸于陽光下黯然無光,「我早該想到的,原來率領這支部隊的隊長是你啊,肯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跟那些貴族老頭混在一塊,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肯尼揚起嘴角,将一旁褶皺帶起得越發深刻,「打着憲兵的名号,好處自然是多得很,不過你也還是老樣子啊,詐死就算了,竟然還跑到調查兵團繼續玩起同伴遊戲,是嫌之前的教訓不夠嗎?」
「那這樣算起來,我們還真是彼此彼此啊。」握在刀柄上的手悄悄收緊,詩織斂下雙眼,越發陰沉的神情,與不久前判若兩人。
「還是有很大差别喔。」肯尼玩味嘲道,「這下劇情又更精采了,收留了窮兇惡極殺人罪犯的調查兵團,恐怕接下來又要變成人們沸沸揚揚的精采話題啊!」
身處衆多槍口衆矢之的,詩織紋絲不動,「明明沒有任何證據,難道憲兵大人就要随便抓人定案了嗎?」
站在原地不動的人,孤身而立,看似破綻百出,卻讓周圍以一定距離警戒着他的衆多士兵,不禁屏住呼吸,更在一道冷然目光打量而來時,頃刻全身緊繃,悄悄緊握手中握把。
詩織算了算,一共二十人。
「那種東西根本就不需要。」肯尼一臉理所當然,他舉起槍口對準詩織,「隻要稍微昭告天下,那些純樸的老百姓就會相信,你,還有你們調查兵團都會在瞬間變成隻能到處逃竄的可憐老鼠。」
「确實是那樣沒錯。」詩織同意道。
無論是他曾經确實犯下的罪,就算是再扣上其它莫須有的罪名,隻要有人說,就會有人信,至于到底什麼是事實,最終也隻有赢的那一方才能下定論。
他微微偏着臉,「所以,不勞麻煩了……」
當尾音落下的那一瞬,一股若有似無般的肅氣彌漫開來,于瞬間劃破四周寂靜,在所有人都沒能料想到的情況下,詩織迅速展開動作。
忽地破空而出的螺旋鋼索,自兩側迅疾而去,猛地刺入兩個首當其沖的士兵胸口,後知後覺的敵軍連忙開搶反擊,身影如電光火石般閃避着的詩織,将兩柄猶沾着血迹的鋼刀交握在胸前,再使勁左右擲出。
漫天槍聲砰訇連響,氣體噴出的移動軌迹紊亂,在恐懼與驚吓之中彼此交錯。
也因此,他們沒來得及看清下一刻朝他們飛去的刀刃。
一場于空中纏綿的激烈舞蹈,就此展開序幕。
隻身穿越緻命的霰彈之間,用來砍殺巨人的刀片如徒手撕碎廢紙般,不費吹灰之力地劃破人類血肉骨骼。
當風吹揚起近處農地的陣陣飛土,也捎來此處的濃厚血腥味。
街道像是經曆過一場滂沱血雨,通紅鮮血和令人作嘔害怕的髒器,四處飛濺在房屋土地之上,觸目之處宛如煉獄。
倒卧在血泊之中的許多士兵,如同殘肢斷臂的殘敗木偶,驚恐苟活的,接連于地面瘋狂奪回失去的殘肢部位。
來時的驕傲與自滿已逝去得無影無蹤,此時的他們就像水灘中即将溺頂的蝼蟻,醜态百出,掙紮地湧出強烈生存本能,即使已再無任何存活的一點可能性。
戰事停歇到了一個段落,彼此很有默契的停下所有動作,也是替自己争取一點喘息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