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咒靈太惡心了，我真的一秒都不想多看見它們了。”‘半銜’無所謂的聳聳肩，攤手做嘔吐狀：“咒靈，惡心。咒術界，惡心。咒術師，惡心。除了你，其他的所有都很惡心。”

随意地抛下一個大雷，‘半銜’沒有解釋的意思，繼續道：“決定其他人的人生？我還沒有這麼自負，我隻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反抗的選擇。”

看客五條悟在梳理這龐大的信息量，五條悟已經确定了，這并不是他自己的夢，而是屬于他睡前召喚出來的英靈‘半銜’。被同學科普過，禦主會以夢的形式了解英靈的過去，五條悟很輕易發現了真相。但他不确定的是，這是否是未來的他和半銜，這是不是意味着未來半銜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不，不會的，疑問剛冒出頭就被五條悟否決了，夢裡兩人的師生關系明顯和現實中的他們不一樣！五條悟自覺說服了自己，便繼續觀看小電影，許是旁觀者清，再次把視線落在‘半銜‘身上的五條悟突然發現‘半銜’有些不對勁。五條悟沒看錯，‘半銜’的身影似乎在掉落着一些發光碎屑，和剛剛從‘半銜’眼裡掉落的碎屑很像，五條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連烏雲都散去了，皎潔的月光和東京塔的燈光下，這些碎屑越發明顯，明顯到在場的三人都注意到了，‘五條悟’瞪大雙眼，閃身至‘半銜’面前，伸手想抓住‘半銜’的領子，卻抓了個空，他不可置信地又試了幾次，雙手卻次次從‘半銜’身上穿過。

‘半銜’想讓‘五條悟’停下來，但就如‘五條悟’觸碰不到‘半銜’一樣，‘半銜’也無法觸摸到‘五條悟’。

‘半銜’看着面色有些空白的‘五條悟’，想拉開距離，卻發現他已經站在高台邊緣了，退無可退，歎了口氣，他再次揚起嘴角語氣又恢複到一開始的歡快：“哎呀，還是被老師發現啦，不需要老師動手，我這個罪大惡極的反派會自己退場哦？”看得出來‘半銜’想活躍氣氛，但和白天一樣，夢裡的他也失敗了。五條悟沒有‘五條悟’反應的快，是以他錯過了‘半銜’和‘五條悟’最後的告别。

随着‘半銜’身影猝然破碎，五條悟也從這一段回憶中抽身而出，面前的場景扭曲變換，從燈火通明的東京塔，最終定格在一個燈光昏暗的街道，昏暗的路燈明明滅滅，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光線的轉換使五條悟有些恍惚，他似乎還聽到了兩人說了什麼，但場景變動的太快，他沒有聽清。

五條悟沒有急着探索新地圖，他站在原地絞盡腦汁回想，想知道最後他們兩個到底說了什麼，他對此非常在意。

“沒錯，退學申請是我自己提交的。”剛剛還聽過的聲音從旁邊的巷子傳來，打斷了五條悟的思緒，他幹脆把正在想的内容扔到一邊，快步走向聲源處。

進入巷子不遠處，‘半銜’單腳踩在一個人型物體身上，一手插兜一手打電話，手機那頭的聲音模模糊糊聽不清楚，五條悟仗着誰都看不見自己，直接湊到‘半銜’面前，光明正大偷聽。

巷子裡沒有任何光源，但有無燈光來說對五條悟的影響不大，他還是能輕而易舉地看清整個場景，巷子深處同樣倒地着幾個條狀體，失去意識堆疊在一起，沒有血腥氣，仔細觀察他們的奇裝異服對造型，能很輕易地得出這些都是詛咒師的結論。

“沒什麼，咒術學校和我以後的職業規劃不符，我不能選别的學校嗎？”‘半銜’語氣輕松，嘴角勾着一抹習慣性的笑意，和粉色的雙眸裡裡的冷意形成極大反差，他一腳踩在地上的發出嗚嗚聲音的人頭上，以單純的口型示意詛咒師安靜，詛咒師雙眼驚恐瞪大艱難點頭，配合極了，“怎麼咒術師還是終身制不能跳槽嗎。”

即使已經要把耳朵貼到‘半銜’的手機上，五條悟也聽不清電話那頭的聲音，但是看‘半銜’的表現，電話兩頭的人對彼此很熟悉。

“沒有哦，可能是風聲吧，我在家啊，這麼晚了也隻有老師還在出差吧。”‘半銜’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在場的其他人，他看了看手機時間，輕笑道：“要不要翹班一起過周末？我找到了一家很好吃的法甜店，不過甜品不能過夜，沒辦法給你留着。”

“我當然還是你的學生啦，我們深厚的師生情誼怎能隻局限于一張小小的學籍呢？您說是吧，五條老師。”這句話‘半銜’的語氣很奇怪，特别是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碾着舌頭念出來的。

五條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姓還能被人這麼稱呼，給十六歲的青春少年極大的心理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