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裴寒忱喉嚨滾動一下,艱難從他腿上移開視線,卻見陌扶輕眼眸溫潤着水光,輕霧茫茫,眼尾薄紅一片。
更要命了。
裴寒忱忍不住加重了力量,粗糙的指腹帶着薄繭按在白嫩的皮膚上,陌扶輕忍不住“嘶”了一聲,雙腿抖了抖。
裴寒忱手指一顫,立馬放緩了力道,沒敢多待,匆匆幫他上好藥,蓋上被子,囑咐幾句,着急忙慌的要往門口走。
原因無他,陌扶輕确實長的好看,甚至比他大哥陌橋楓還要略勝一籌,眉眼如畫,精緻的仿佛一塊璞玉,溫潤中帶着十裡清風,讓人感到舒适。
“你先睡吧,本王還有些事沒處理。”
陌扶輕擡頭看着他略顯慌張的背影,也沒有多想,猜測可能是跟外面的監視有關,便随他去了。
折騰了半晚上,确實有些累了,陌扶輕拉了拉被子,嗅着安神香閉上眼睛。
他倒不害怕裴寒忱會做什麼了,真如裴寒忱所說的,他若真想對自己做些什麼,恐怕整個王府裡都沒人敢攔他。
出了内室越過山河屏風,裴寒忱卻是沒有出門,此時出門一是容易被安插的人瞧見,影響大計,二是不利于陌扶輕的名聲,新婚之夜半夜離去,這叫别人會怎麼想陌扶輕?于是他吹滅了蠟燭,就着月光緩了一會,才悄悄回頭。
床榻上已看不清陌扶輕的面容,皎皎月光落在屋内,隻剩陌扶輕露在外面的腳趾瑩瑩泛着光,裴寒忱默不作聲盯着屏風看了許久,沒多久便聽到陌扶輕均勻的呼吸聲。
他鬼使神差的走到床榻旁,低身摸了摸陌扶輕長翹的睫毛,如蝴蝶一振,又歸于平靜。
裴寒忱忍不住放緩了呼吸,脫了鞋襪爬上床躺在了裡側,幫陌扶輕拉緊被子,然後側身躺下盯着他的面容直到天亮。
雖抹了藥膏,減輕了疼痛,陌扶輕下床時還是差點摔倒,好在在他後面的人伸手一撈。
“多謝王爺。”
“嗯。”裴寒忱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起床叫人進來收拾。
下人早就備好了要穿的衣衫,他們今日要進宮謝恩,一大早賀松跟谷伯就開始來回忙碌。
裴寒忱向來穿深色衣服,極少穿淺色衣衫,谷伯給他們兩人準備的衣衫都是深色,上面帶着暗金卷雲紋,大氣又不失奢華,绀藍色的衣衫襯的裴寒忱五官越發深邃,下颌刀刻斧鑿,淩厲斐然。
等陌扶輕穿好衣服自屏風裡現身時,衆人眼睛皆是一亮。
那套衣衫減少了陌扶輕的溫潤,好似那股溫潤的氣質經過篩選,隐隐帶了些貴氣與冷漠,出塵如雪,不可侵犯。
兩人站在一起,極其養眼。
“哎呀,咱家王妃與王爺站一起當真是般配。”谷伯笑了笑,眼尾褶子堆在一起:“看來老奴今日還真是挑對了衣衫。”
陌扶輕聞言輕輕朝他們笑了笑。
滿堂失彩,衆人一時間都呆住了。
“咳,”裴寒忱攥拳至嘴邊咳嗽一聲,緩解了臉上的燥熱:“這是谷伯,我在宮裡的起居都是谷伯照應,旁邊那位是管家賀叔。”
陌扶輕點點頭,他明白這兩人的重要性,一個是自小看到大的人,一個能成為王府的管家,這兩人想必是極受裴寒忱的信任。
陌扶輕上前一步,朝旁邊的阿亂伸出手,阿亂了然,遞上托盤。
幾個荷包裡裝着碎銀,陌扶輕親自将碎銀一一遞過去說道:“扶輕于王府一事不甚精通,往後還得倚仗各位,在此,扶輕先謝過各位了。”
一言一行找不到絲毫錯處,沒有一上來就擺主人的架子,反倒含蓄内斂,正是這樣,雖讓他們受寵若驚,卻也自心底不敢忽視,甚至隐隐生了尊敬。
裴寒忱看着這一切,暗暗打量一番陌扶輕,卻是什麼也沒說。
出身右相府,自小被右相親自教導,這樣的人為人處世想必差不多哪裡去。
凜王妃放下架子向他們緻謝,一群人來回看了半天,在裴寒忱的示意下收下了荷包。
兩人被伺候着用完早飯,上了馬車趕去宮中。
隻是陌扶輕的傷勢還沒好,上馬車時一擡腿,大腿那邊被撕扯的疼,疼得他好看的眉毛蹙在了一起。
裴寒忱撩起簾子看着着着一切,而後起身跳下馬車衆目睽睽之下将陌扶輕打橫抱進了馬車。
這下不光谷伯,連賀松也揣着袖子笑了。
待馬車走遠,十五自谷伯背後探出腦袋道:“我怎麼好像看到王妃走路不太對啊,像是受傷了。”
谷伯笑容一滞。
十六點點頭道:“是受傷了,昨夜王妃叫的好大聲。”
賀松的笑容也跟着僵住了。
“啊,難道王爺打王妃了?這樣也太不是個……”
“兩位祖宗哎!”谷伯急的轉過身打斷他們的猜測:“你們年級也不小了,王爺就沒教過你們什麼?這話以後千萬不要當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