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瞬間清醒。
“都愣着幹什麼?啊?還不快去救人!”一衆内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沒一個敢吱聲的。
“去啊!信不信本殿賜死你們這些人!”
内侍叫苦不疊,他們實在是不擅長遊泳,而且現在天氣已經轉涼。
裴樂看着在水中不斷掙紮的裴永,後背急出了一身冷汗,酒局是他組的,萬一裴永出了事,可就要賴在他身上了。
“都給本殿滾下去救人!”
内侍點頭領命,一部分出去叫人幫忙,一部分下了水,生死關頭,他們不敢涉水太深,所以遠遠夠不到裴永。
裴寒忱眼神森寒盯着掙紮幅度越來越小的裴永,擡眸瞥見聽到驚呼聲出門的荷瀾,起身自二樓躍入水中。
“六弟!”裴樂頭都要大了,一個掉進去不夠,怎的還又搭上了一個?
隻見裴寒忱水性極好,穩穩當當向裴永遊去,裴樂心裡才堪堪放松了些。
“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裴樂看着撲通半天的内侍,冷着臉快步下了樓。
芙蕖宮大門開啟,荷美人一身淡色黃衫出現在門口。
她裝作驚訝的樣子看着門口那群人,出聲道:“怎麼了這是?”
裴寒忱抓住失力的裴永,趁着他昏過去的時候在水中朝他下身狠狠踢了一腳,借勢為陌扶輕出了口氣,這才裝作費力的模樣将他拉到岸邊。
内侍搭手将兩人拉了上來,旁邊荷美人早就吩咐好了宮女将保暖的披風披到兩人身上。
裴永面色鐵青,眼看這氣隻進不出。
“太醫呢?怎麼還沒來?”裴樂見裴永面色鐵青,揪着旁邊内侍的已領吼道:“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找太醫!”
内侍急忙點頭,飛速去請太醫。
“來不及了,”荷美人看着裴永,走過去道:“四殿下,勞煩您旁邊的小公公過來一下。”
裴樂着急忙慌,擡擡下巴,旁邊内侍走到荷美人身前。
“去三殿下身旁跪下,與肩膀平齊,雙手交疊直直按壓他胸前。”
内侍領命,依照荷美人所說的按壓裴永胸前,很快,裴永便吐出了水,臉色也好了很多。
“有用!”裴樂驚喜的看着這一幕。
旁邊裴寒忱任内侍幫自己擦着頭發,默默看了一眼荷瀾。
果真是個聰明人,臨危不懼,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
眼見裴永一口一口池水往外吐着,這時候太醫也急忙趕到了,與之一起的是聖上。
裴寒忱挑了挑眉毛,心說這還真是巧,本以為聖上沒這麼快趕倒的。
瞧見聖上的身影,一群人呼啦跪了一地。
“參見聖上。”
聖上蹙着眉頭看着這一幕。
“都起來,”聖上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裴永,又看了看渾身濕漉漉的裴寒忱:“愣着做什麼,還不把三皇子帶下去救治,小六也下去收拾收拾,莫要染了風寒!”
說完,聖上看了一眼旁邊的宮殿,待看清那牌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最後将視線移到旁邊一身淡色衣衫,大大方方的荷瀾身上。
荷瀾眼睫低垂,周身隐隐散發出着急和哀傷。
“到底怎麼回事?”聖上開口問道。
衆人起身,裴永還未開口,荷瀾便行禮說道:“聖上,臣妾鬥膽,眼下三殿下和……六殿下都落了水,不如先去臣妾宮裡救治一番。”
裴永尚在昏迷着,他的宮殿尚遠,确實不好再花功夫挪動,再加上太醫确實建議就地診治……聖上點點頭,一群人擡着裴永進了芙蕖宮。
荷瀾吩咐宮人備茶,又是親自吩咐宮人準備沐浴的熱水,又是派人去裴寒忱原先居住的宮殿裡取一套幹淨的衣服。
所有安排有條不紊,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聖上默默瞥了一眼安排的井然有序的荷瀾,一五一十聽裴樂将事情告知,正說到荷瀾如何指揮救人時,聖上忍不住擡眸看向門口,雖是幾年不見荷瀾,可那股淡雅的氣質卻是更濃,當年她被自己罰在芙蕖宮裡時,裡面可少不了裴永母妃的手筆,可她明明知曉卻還是救了裴永 。
裴樂瞥見聖上的視線,咬咬牙還是裝模作樣誇獎了一番荷瀾。當年荷瀾入宮,恩寵一時,連他的母妃都感到了危機,那段時間留他母妃獨守空房……若非聖上忽然到訪,他是不願意将荷瀾做的事說出來的,萬一荷瀾複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