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橋楓:“……”
凜王這蒙汗藥還是下少了,睡着了他還在想案子。
“你還記得凜王去邊境抓過一個背地裡偷襲他的叛徒嗎?”
陌橋楓點點頭,他知道這件事,還曾跟陌如松讨論過,太子殿下戰死沙場,兵權無主,朝中幾位皇子都曾上書奔赴邊關領兵,太子一死,兵權無主,算是他們争權奪利最大的底牌,可他們畢竟沒有帶兵的經驗,聖上便駁回了他們的折子,還是裴寒忱千裡奔襲立下軍令狀聖上才肯放他兵權。
得了兵權的裴寒忱,便是朝中那幾位的眼中釘,隻要裴寒忱一死,那麼兵權最終還是要落到他們身上。
所以便有了暗殺的叛徒。
好在裴寒忱命大又争氣,費了些時日把叛徒揪出來。
“太子殿下戰死,儲君一職就落到了那幾人身上,他們想要兵權也無可厚非,隻是沒想到凜王會活下來,還察覺到了什麼。”
陌橋楓執筆的手一怔。
“所以,太子殿下一事其實是凜王捅出來的。”
蕭安旭點點頭。
陌橋楓果然敏銳,他隻是說了一句凜王察覺到了什麼,陌橋楓便猜出了凜王。
陌橋楓在宣紙上落下“凜”字:“我本以為他也是為了那個位置才決定入朝,未曾想……竟是為了太子殿下。”
蕭安旭歎口氣:“凜王爺少年英豪,又重情重義,比起那幾位,我倒甯願是他坐上那個位置。”
“嗯,”陌橋楓點點頭:“如此來說,我倒是不能給他使絆子了。”
蕭安旭一臉無語:“……他傷了你弟弟是不假,可你這就開始暗中給他使絆子了?”
馬車中的裴寒忱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陌橋楓在旁邊依次寫下幾個字,等寫到玉字時,猶豫了一會,墨水順着筆尖掉落,遮蓋了大半玉字,陌橋楓想了想,把那個玉字劃掉。
“皇家的事,我們不必摻和,太子一案埋沒四年,該真相大白了。”
“是了。”蕭安旭直起腰身,拿起狼毫跟陌橋楓一點一點梳理。
“凜王遇襲一事卷宗沒有交代太多,可凜王把細節都已講給了你我。”蕭安旭說到這,想起那天陌橋楓去王府那個拉着臉的樣子,斟酌一會問道:“你應當聽着的吧?”
陌橋楓點點頭。
蕭安旭這才繼續梳理:“那個叛徒一直待在軍中,身份也是老老實實征兵而來,查不出什麼,可所有征兵之事都是兵部所管轄,他們不可能不查他們的身世。”蕭安旭在旁邊落下一個兵字。
陌橋楓點頭:“凜王說他曾派人查過這人,可這人一家四口一夜消失不見,此後半年不見蹤迹,鄰居都以為她們家搬走了,根據大理寺卷宗所記載,半年後有人進山捕獵,在一坐山洞中發現了四具無頭屍體,一直找不到身份。”
“那是那個叛徒的家人,他們被滅了門。”蕭安旭推測。
“是,誰有能力掩蓋住他的身世,又有能力殺了他的家人?”
蕭安旭拿狼毫将“兵”字圈出來:“這人隻能是兵部的人。”
陌橋楓低頭看着那個“樂”字跟“永”字,又陷入了沉思,再擡頭時又見蕭安旭在兵部旁邊寫了個“宋”字。
“宋關?可他已經死了。”陌橋楓蹙了蹙眉頭。
“是,可别忘了,他是因為什麼死的。”
“鐵器……”陌橋楓心思缜密,宋關貪下的那批鐵器還沒有下落,以及那個猜測的已經成型的軍隊……
至今都查不出什麼。
“宋關也是兵部的,當年他隻是個小官,别忘了他是怎麼被調去兵部的。”
陌橋楓一愣:“怎麼調去的?”
“……差點忘了,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你還在禮部。”蕭安旭揉了揉額角:“宋關是趙原手下,沒多久便被調去了兵司,而四年前的征兵,正是趙原所負責。”
陌橋楓聽他那麼說,在“兵”字旁又加了個“趙”字。
随後在蕭安旭的注視下,将趙字跟永字連在了一起。
蕭安旭猛地擡起頭。
“你确定嗎?”
“不确定。”陌橋楓放下筆,“隻是湊巧碰到過他們兩人去醉春居鬼混過。”
那時候裴永讓陌扶輕發了高燒,那場高燒來勢洶洶,害陌扶輕養了許久才養回精神,所以那段時間他格外注意裴永,隻想着給他找點茬,可他沒曾想會在城内碰到趙原跟裴永待一塊。
蕭安旭起身來回在案邊走了幾趟,複重新落座:“這件事我們不好查,凜王爺身邊暗衛衆多,還是要他來吧。”
陌橋楓點點頭。
雖是看不慣裴寒忱,但這種緊要關頭,容不得他們出錯。
蕭安旭本以為陌橋楓會拒絕,沒想到他竟點頭同意了。
“你就這麼相信凜王?看你們針尖對麥芒的樣子還以為你會不樂意呢。”
陌橋楓無聲翻了個白眼:“凜王跟太子殿下的感情比我們想象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