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窩在被窩裡好幾天,五天後的早上,凜王府的人着人禀告言說凜王爺醒了,聖上當即帶領太醫前往凜王府。
病床上,裴寒忱臉色慘白,精神萎靡。
“寒忱。”聖上有些心疼,他坐在床榻旁看着這個九死一生的孩子。
“父皇……别擔心,兒臣沒事。”
還說沒事,這昏迷了一個多月,差點吓死一幫人。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聖上的錯覺,總覺得裴寒忱好像有些……壯了。
“太醫,快來看看寒忱。”
今日牟建當值,聞言立馬跪在床榻旁幫裴寒忱把脈。
“聖上放心,凜王爺已經脫離危險期,隻是……”
聖上皺了皺眉頭:“隻是什麼?”
牟建斟酌着詞句,裴寒忱這身子骨居然弱到了這個程度,内髒受損,身體虧空……
“隻是王爺傷的厲害,還得需要好好将養。”
聖上擺擺手。
牟建恭敬退下。
旁邊,陌扶輕臉色有些不善。
落在衆人眼中隻會覺得凜王爺當真是受了極重的傷,可隻有陌扶輕知道是為了什麼。
裴寒忱怕太醫把脈會把出不對勁的地方,讓十六給他下了毒,陌扶輕攔了許久,也沒攔住,他是親眼見到裴寒忱喝完那碗毒藥後難受的樣子,若非十六在旁解釋這藥不會傷到裴寒忱,陌扶輕當下就阻止了。
“唉,苦了你了。”聖上眼眸裡流露出一絲心疼。
裴寒忱雖不在他跟前長大,可自他的眼角眉梢能窺出宸妃的影子,當年宸妃郁郁而終他已愧疚許久,如今又換成了裴寒忱躺在了這裡。
“朝中諸多要事,父皇莫要逗留。”裴寒忱咳嗽一聲:“總歸是沒有什麼大礙,父皇,回去吧。”
聖上摸了摸裴寒忱的頭頂:“朕知道了,若是有什麼事盡管差人去請太醫。”
裴寒忱點點頭。
近日确實有許多事需要處理,聖上沒有多待,問候了一會便帶人離開了。
沒多久,裴玉等幾位皇子也來了凜王府,陌扶輕思索了一會請他們進了王府,讓他們親眼見到裴寒忱羸弱的樣子也好,省的他們惦記,萬一又從王府插人就麻煩了。
一衆人表示了對裴寒忱的關心,隻是這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倒是難評說。
陌扶輕冷眼看着他們虛虛作态,請諸位皇子落座,又着谷伯上了些點心給年紀小些的皇子。
“倒是辛苦諸位殿下走一趟了。”陌扶輕邊倒茶邊說道。
裴玉收起折扇:“無妨,弟媳不必這般客氣,都是自家兄弟。”
“倒是扶輕多想了。”陌扶輕笑了笑,在對面落座道:“王爺剛睡下,實在是不好打擾,怠慢了各位還請見諒。”
裴玉搖搖頭:“弟媳言重了,該是為兄打擾了,隻是聽說六弟醒了,我們又實在是擔心,幾位皇弟亦是如此,幹脆一起順路而來。”
陌扶輕點點頭。
“聽說五殿下也受了傷,本該去探望一二的,隻是王爺這實在是走不開。”
裴玉撈起茶盞:“五皇弟那邊你不要擔心,隻管照顧好六弟就是。”
陌扶輕點點頭,輕啜一口清茶,放下茶盞時,見裴玉面前的茶盞已經空了,便伸手拿起茶壺幫他添茶,裴玉見此,想叫他不要那般客氣,手掌虛虛打在陌扶輕手背上止住了他:“不必這般客氣,這幾個小的坐不住,諸位娘娘也是放心不下,待會就要帶他們離開了。”
陌扶輕急忙收回手:“那扶輕就不多留了。”
裴玉點點頭,招呼着諸位皇子離開了王府。
出了院子,裴玉瞥了一眼藏在柱子後的衣擺,什麼也沒說就那麼離去。
陌扶輕蹙着眉看着裴玉離開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剛裴玉制止他的時候好像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什麼,但裴玉看他的眼神如之前一般,又好像藏着什麼東西。
陌扶輕搖搖頭,隻當是自己想多了,起身去到一邊淨手。
下午,裴行遞上了拜貼。
陌扶輕親自相迎,裴行剛一進門,陌扶輕便招呼衆人關上王府大門,而後讓谷伯将披風蓋在了裴行身上。
裴行:“……皇嫂不必客氣。”
“晚間會起風,莫要着涼。”陌扶輕看着瘦削的裴行,歎口氣道:“七殿下近日可有空,王爺清醒時總會念叨七殿下,若是可以,不妨在王府小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