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扶輕靜靜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她說我是拖累,于她沒有半點用處。”
“扶輕,”裴寒忱心疼地摩挲着他臉頰:“是她不好,是她言錯,你不要聽她的,她已經跟你沒有關系了,你記着,我跟嶽父嶽母他們才是你的親人。”
“我記着,”陌扶輕點點頭:“所以我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可是寒忱,你會像她一樣丢下我嗎?”
“不會,”裴寒忱搖搖頭:“我永遠都不會丢下你,你先聽我說,大舅哥手裡的和離書沒有半分用處。”
“什麼……”
“我簽的是我的字。”
陌扶輕一愣。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母親告訴我的,汴朝律令,凡結親,和離,休書,一律都署名,簽字者無效。”裴寒忱低下頭窩在他肩膀處:“我聰明着呢,你看,大舅哥沒拿和離書來找我,這說明他也不清楚這件事,所以扶輕,我怎麼會舍得放你走。”
陌扶輕伸手想要碰觸裴寒忱的脊梁:“你……”
伸到半空便被裴寒忱精準握住。
“我怎麼了?聰明伶俐?智慧無雙?這不用你誇,本王早就知曉。”
陌扶輕失笑。
“不過,”裴寒忱直起身:“你居然不信我 ?還把我關在門外,外面這麼冷,這麼黑,本王好怕,你得賠我!”
裴寒忱嘴角挂着笑,雖是黑夜,可那眸子閃亮着,好似月光傾瀉的清泉,落下滿池清輝。
陌扶輕望着他的眸子失神道:“怎麼賠?”
裴寒忱撈起他腰身将他推到床榻上:“那我們來紅燭翻浪,共赴巫山雲雨罷。”
“……”
洞房花燭明,燕餘雙舞輕。紅袖添香,翠帳遮月,春風細細吹楊柳,清歌婉轉引鳳凰。
趴在屋頂上留神聽着屋子裡動靜的十七:“……”
他真是犯賤聽這一遭,就該自戳雙耳。
将話說開的第三天,宮裡來人把脈言說裴寒忱傷勢已經痊愈,聖上大喜,賞賜珍品補藥流水席一般擡進了凜王府,這下不止谷伯高興,連帶着王府衆人也得了賞賜,嘴角悉數裂到了後腦勺。
陌扶輕跟賀松一起登記禮品,剩下凜王爺一人蹲在庫房門口幽怨地盯着屋子。
良久,見陌扶輕忙完,裴寒忱才起身朝賀松使了個眼色。
賀松微微一笑,收起賬本:“王妃,聖上賞賜悉數記錄在案,老奴就不叨擾了。”
陌扶輕點點頭:“辛苦賀叔了。”
賀松擺擺手,背着賬本離開。
庫房門吱呀一聲關上,屋内瞬間暗了一度。
陌扶輕還沒回過頭,便被人從背後攬住了。
“扶輕好狠的心,得了賞賜就不管為夫了。”
陌扶輕皺了皺眉頭,腰身隐隐作痛。
“你别鬧,父皇賞賜的這些如此貴重,若不登記在冊,萬一流傳到了外面,恐會被有心之人安上個藐視聖威的罪名。”
更何況,他這幾天實在是有些遭不住了,這才尋個由頭出來歇歇。
陌扶輕看着前面案桌上擺放的人參靈芝,重重歎口氣:“眼下聖上如此大張旗鼓偏愛王爺,朝中之人的心思怕是要按捺不住了,王爺是怎麼想的?”
裴寒忱嗅着他後頸,小獸似地舔了舔,滿意看着陌扶輕身子一抖:“本王在想……”
陌扶輕:“嗯?”
“在想如果在這裡做的話……會是什麼感覺。”
陌扶輕臉色“唰”的一下紅了,他用胳膊肘搗了搗身後不老實的人,側頭躲過裴寒忱的輕吻:“三天了,你能不能歇歇,不累嗎?”
這三天陌扶輕可算是吃了苦頭,裴寒忱借着和離書那件事,撒嬌求歡,第一天陌扶輕還因為心存愧疚由着他,誰知道那晚折騰到半夜,第二天臨近中午他用完午膳練字時,裴寒忱直接将他按在書案上撕了他的衣衫,那一下又折騰到了晚上……連帶着折騰了三天,床榻,書案,窗邊,浴桶……就沒有他不能折騰的地方……
那幾天,不但十六十七躲着他們,就連谷伯見了他們也小聲提醒他們要懂得節制,陌扶輕活了這麼久,隻覺得他前面十幾年的臉都在這幾天丢光了。
陌扶輕腰身酸痛,他按住裴寒忱要解他腰帶的手,艱難過頭:“你行行好,我真的不行了。”
“男人不能說不行。”裴寒忱含住他耳尖:“不用扶輕出力,扶輕隻管好好享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