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母妃已與甄妃離心,明争暗鬥,他已經沒了後路,便不可能再輔佐裴永,隻要得到了聖女的幫助,他便有了幾分争位的底氣,可若聖女被裴寒忱搶走……兵權在加上南蠻,裴寒忱的勢頭隻增不減。
桌子底下,陌扶輕手掌死死攥成拳頭,他迎着衆人目光看向聖女,心裡隐隐有了嗜血的念頭。
誰都不能跟他争搶裴寒忱,哪怕是聖女也不行。
可視線中的裴寒忱卻隻當沒聽見,他掏出帕子輕柔地給陌扶輕擦了擦嘴角,動作小心又暧昧,任誰見了隻誇一句恩愛夫妻,就是這一番動作直擦的陌扶輕失了火氣。
衆人:“……”
不是,都什麼時候來你倆還在秀恩愛?!
隻等伺候好陌扶輕,裴寒忱才懶洋洋收回手,他眸子精準看向薩仁圖雅,冷笑一聲,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響徹在大殿内:“什麼臭魚爛蝦也敢往本王跟前湊?”
話音剛落,聖女姣好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她自小美貌無雙,精通媚術,走到哪還沒有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哪怕裴寒忱看不上她,那麼汴京作為禮儀之邦也該客套一番才是,她都表現出心馳神往的樣子了,怎麼凜王會是這個反應?
衆人語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沒有說話。
旁邊,韓詞不自覺噗笑一聲,又覺得失禮慌忙擡手遮掩清了清嗓子。
聖女适當咬了咬朱唇,再擡頭時,美麗的眼睛帶了些淚花,看着我見猶憐。
直看的裴樂心馳蕩漾,恨不能現在就将聖女攬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
“戰神王爺是看不上薩仁圖雅嗎?”聖女開口,聲音弱如天籁 ,激起别人的同情,不少人又覺得凜王爺那般說着實有些過分,好歹是個姑娘,還是話本裡那種大膽追愛的姑娘……
正說女追男隔層紗,怎麼到凜王爺這好像隔了不周山啊!
衆人那眼角瞄者裴寒忱,不住在心裡腹诽。
裴寒忱沒理那些視線,徑直拉過陌扶輕的手反問道:“先前本王隻知你們南蠻最喜禽獸之舉,說是父死子繼,甚至一代王後侍三人,現在才知曉原來你們南蠻都如你一般下賤喜歡有夫之夫嗎?你連我家王妃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哪裡來的臉來肖想本王?”
他用的“肖想”,而不是“想”,就差說薩仁圖雅不要臉了。
這簡直是把南蠻的面子往腳底下踩!
“本王殺了你們的王,你卻不知羞恥,舍棄自尊觍着臉求嫁,不知你們墳頭草都那麼高的王要是知道了還能不能走好那黃泉路。”
裴寒忱深知這是一個怎樣的民族,也知道怎麼才能戳他們的痛處。
看着薩仁圖雅變了臉色,裴寒忱心情大好:“想嫁給本王?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聖上沒有開口阻止,看戲一般注視着這兩人,反倒是旁邊的德順公公,眼角褶子堆到一起,趁着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裴寒忱身上,他悄悄側過身笑了笑。
凜王爺這嘴毒的……甚是讓人寬心。
聖女埋在紫杉下的手死死嵌入手掌中,她用了很大的心力才堪堪壓下心裡翻滾的恨意,可等她再擡頭時臉上恨意都已消失不見,她柔柔開口:“都說汴朝是禮儀之邦,來者是客,凜王爺這般說,可是看不起我們南蠻?”
“戰敗之國而已,你們都有臉來求和了,還想本王多看得起?”裴寒忱說完,低頭将糖藕夾給身旁的陌扶輕,無視薩仁圖雅怨恨的眼神,徑自道:“扶輕,嘗嘗這桂花糖藕,可好吃了,你若喜歡,本王找父皇說一聲,咱把這後廚要回王府。”
衆人:“…………”
事情到這也敲打的差不多了,聖上在上位清清嗓子:“好了寒忱,不得無禮,聖女遠道而來實屬不易,還不快向聖女請罪。”
請罪是不可能請罪的,聖上知道他這兒子的脾氣。
看着南蠻就能炸。
裴寒忱捏着筷子挑起一側眉毛:“要不父皇您打兒臣一頓?”
聖上:“……”
不等聖上回話,裴寒忱又飛快補充了一句:“打完兒臣就去給母妃上香。”
這哪是上香,分明是去告狀!
這還得了!
聖上額角跳了跳:“吃你的!”
竟那麼将這件事輕飄飄揭了過去,明眼人都能看出聖上對裴寒忱的偏愛。
裴樂看着聖女暗自垂淚的身影,急火上頭,起身恭敬行禮道:“父皇,聖女好歹是客人,六弟如此行為傳出去怕是會有損皇家顔面,也不利于六弟的聲望。”
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