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挑了挑眉毛,凜王隻是做了這麼一件事,竟讓關淮清猜出來這麼多。
讀書人的心思,果真深不可測。
許是柳州的眼神太直接,關淮清又補充道:“雖不知道王爺跟柳大哥要做什麼,但我相信你們。”
柳州看着前面言笑晏晏的人,心情一時間有些感慨,像是當初逛花燈他與妹妹跟家裡人走散時,華燈下人來人往的街道,他牽着自己妹妹的手笑着問她怕不怕,那時候柳暖意緊緊牽着他,布靈着大眼睛告訴他:我相信哥哥……他看着面前的人,不自覺伸手摸了摸關淮清的頭頂。
柔軟蓬松,手感還不錯。
待反應過來兩人皆是一愣。
柳州急忙收回手尴尬地咳嗽一聲,找補道:“是這樣,剛剛你頭頂上有碎草屑……”
關淮清盲目的點點頭,耳廓微紅,他堂堂一個富家公子,衣食住行皆是上乘,怎會有草屑,隻是現在說破實在不是個好時機,氣氛有些奇怪。
兩人默契轉移話題,聊起了過幾天的科舉……
裴寒忱一回王府,就找十六将那杯盞帶去給聞人清華,自己屁颠颠直奔峰臨院。
陌扶輕還在禁足。
雕花窗戶正對着院子,青衫落拓,正蹙着眉寫着什麼。
裴寒忱慢悠悠晃過去,順手從那邊的水池裡揪了朵開的正豔的荷花,而後在窗子旁站定,将手裡的花丢在了宣紙上。
筆尖一頓,花朵落在宣紙上顫巍巍間灑下幾滴水珠,打濕了紙面,陌扶輕看着那荷花,蹙了蹙眉毛擡頭看向笑眯眯的裴寒忱。
“王爺。”
“怎樣,本王看王妃禁足實在是辛苦,特贈此花聊表慰籍。”
陌扶輕額角一跳。
他放下狼毫筆,撚起那朵掉了一瓣的荷花幽聲道:“這叫碧玉蓮,臣費勁千辛萬苦才種活這麼一棵。”
裴寒忱笑容僵住了。
“王爺倒是有眼光,院子裡有這麼多花草,知道挑最名貴的掐。”
裴寒忱輕哼一聲,略有不滿:“你都不看看我,本王堂堂王爺,邊境戰神,風流倜傥,肖想本王的人能從王府排到城外……本王在你心裡難道還比不上一支花?”
陌扶輕放下荷花,朝着撒嬌打潑的小王爺勾勾手。
“做甚!本王難道說的不是實話?”裴寒忱抱着胳膊嘟囔。
陌扶輕溫和道:“幾天見不得人,甚想之,本想借一吻來表相思之意,奈何小王爺不領情,既如此,那便罷了。”
“别啊!”剛剛還不滿的小王爺急了,他扒着窗框探過上半身,道:“來來來,讓本王看看,我家王妃有多想念本王。”
明明是自己忍不住了,還要倒打一耙,這奇奇怪怪愛面子的地方,總是讓人苦笑不得。
都是自己慣出來的。
可陌扶輕願意慣着他。
慣着他那總是閃閃發亮的小王爺。
陌扶輕伸手擡起他下巴,湊過去在他嘴角淺淺一吻,直吻的小王爺舒服的眯起眼睛,高興的找不着北。
“扶輕~”裴寒忱扒着門框撒嬌:“你再親我一下。”
“别鬧。”陌扶輕紅着臉看了看院子裡忙活的人,小聲道:“你小點聲。”
院子裡的人背着他們收拾院子,實際上耳聽八方,都在暗中盯着扒着窗戶撒潑打滾的小王爺。
記下了記下來,通通都記下來回頭回飄搖山莊盡數說給老莊主聽!
看看這平日裡在山莊威嚴肅殺的少莊主是怎麼對着自己夫人撒嬌的。
裴寒忱不理,反正這些人都是飄搖山莊的人,他放心的很。
他伸着脖子,眼睛亮亮的:“扶輕~再親我一下嘛~”
陌扶輕紅着臉作勢要關窗。
“你小點聲,别吵!”
“我不!”
陌扶輕伸手抵着他額頭,直接将他從窗戶那邊抵出去,而後幹脆利落地關上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