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收回視線:“凜王自今日下朝,便一直待在養心殿,中午是随朕用的午膳,并無外出。”
連聖上都發了話,衆人默默松了一口氣。
“怎麼會!殿下明明說過凜王爺……”聖女立馬捂住了嘴。
殿下?
原來是有人為聖女通風報信,暗地裡要加害凜王爺?
裴寒忱看着她的反應,嘴角慢慢持平。
先前還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以為這聖女不過是泛泛知輩,不足挂齒,可這話一出,她名義是為了達布裡來給自己潑髒水,實際上,她是想讓聖上及衆人知曉,她能這般平白無故潑髒水,是有人暗地裡幫她,而這人位高權重,是幾位皇子之一……
這可比潑髒水嚴重多了。
果然,衆人聽完她這句話,左顧右盼,都不敢開口。
聖上擡眸瞧了一眼聖女,又看看裴寒忱 。
裴寒忱了然,躬身道:“父皇,兒臣真的太冤枉了,一天之内竟被南蠻誣陷兩次,如此看來,這南蠻定不是甘心臣服,父皇不如點兵,兒臣此次出征,定能讓南蠻再無還手之力。”
“不!”薩仁圖雅瞬間跪直了身子:“南蠻絕無此意,請皇帝陛下明察!”
聖上随意翻開折子:“德順,去叫戶部尚書來一趟,看看戶部銀兩可夠我軍開拔之資。”
“喏。”
“不要!”薩仁圖雅膝行兩步:“陛下,我南蠻是真心實意投降的!”
裴寒忱冷笑一聲:“你說是就是啊,屢次陷害本王,明擺着不服我汴京。”
“不是!南蠻是真心投靠汴京的!”
裴寒忱抱臂圍着她轉了一圈:“我汴京向來注重禮節,當日及笄禮的亂子父皇替你壓下了,前些日子的宮宴之亂我等亦沒有聲張,今早又構陷本王給你下藥,晚上又說是本王殺了達布裡……”
裴寒忱每說一件,聖女額頭冒出了冷汗。
“南蠻在我汴京作威作福,可真當汴京是沒人了嗎!”
聖女重新俯首:“陛下,南蠻真的沒有這麼想。”
“空口無憑。”裴寒忱站定:“叫我汴京如何相信?”
薩仁圖雅閉上眼睛,借着衣衫遮掩,眼中憤恨不掩,擡眸時卻隻剩怯弱。
“凜王爺又待如何?”
“簡單。”裴寒忱伸出手指:“本王要崮城、蕖理兩座城池。”
那兩座城池地勢險要,當日裴寒忱可沒少在那兩座城裡吃虧。
“凜王爺!我南蠻已向汴京承諾五成戰馬 !”
裴寒忱收回手,眉毛微揚:“又如何?要麼賠城,要麼本王承命滅你全族。”
聖女沉默了。
衆人驚魂未定,可心裡卻莫名有些滿足。
不費一兵一卒,先是收了五成戰馬,現在又多了兩座城池。
不愧是凜王爺啊。
見聖女不作答,裴寒忱躬身行禮:“父皇,兒臣這杆槍可是閑置已久,隻要父皇一聲令下,兒臣必滅南蠻!”
聖女重新睜開眼睛:“我南蠻雖敗,可深入草原腹地沒有那麼簡單,凜王爺驚才豔豔,确實有那個能力,可陛下别忘了,其它國家亦是對汴京虎視眈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最後不要因少失大。”
這是還想掙紮。
裴寒忱不自覺笑出了聲。
“那你猜猜,周圍小國有幾個是汴京的同盟國?又有多少小國是仰仗我汴京?”
聖女沉默不作答。
裴寒忱擺正了神色,掀衣而跪:“父皇,兒臣願領兵!”
父皇瞄了一眼裴寒忱,拿起旁邊空白折子:“朕這就拟旨。”
“陛下!”聖女及時出聲:“兩座城池南蠻願獻于陛下。”
裴寒忱嘴角微微勾起。
若是出兵裴寒忱确實可以攻下南蠻,隻是,汴京剛剛休養生息,若是再開戰,百姓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按裴寒忱原定計劃,他本是打算三年後再出兵的,如今南蠻先是失了五成戰馬,再失去兩座險隘城池,等幾年再出兵怕是會簡單許多。
聖上放下折子,眉眼好看了許多:“既如此,着鴻胪寺拟個章程給聖女,若是無礙,邊簽字畫押罷。”
“喏。”
“都這個時辰了,散了吧,至于達布裡一事,聖女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他以死陷害凜王一事,朕就不予追究了。”
“是……”
“退下吧。”
“恭送聖上。”
一群人一窩蜂的出了養心殿。
裴寒忱落後幾步,踏出門時,薩仁圖雅正規規矩矩站在不遠處盯着他。
平靜的不像話。
良久,她突然朝裴寒忱笑了笑,才轉過身下了階梯。
有種詭異的感覺。
裴寒忱心裡一咯噔。
“莫名其妙!”蕭安旭跟在裴寒忱身邊,見聖女這樣,忍不住道:“她是不是有病,笑的那麼瘆人,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