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回話就是。”裴寒忱逐漸冷靜下來,賜了座,聽到最後一句話又差異了一下:“小七身體每況愈下,是裴玉做的?”
牟建點點頭:“不過殿下放心,七殿下曾對罪臣有恩,罪臣隻是用了點藥讓七殿下看着孱弱,隻要停藥,七殿下慢慢就會恢複。”
裴寒忱松了一口氣:“你有心了。”
牟建急忙起身行禮:“不敢當,王爺謬贊了。”
“太醫署一事還請牟太醫繼續看着,等日後事情了結,本王必放你與妻女團聚。”
“罪臣多謝王爺。”
知道了太多的事情,裴寒忱晚間失眠了。
他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中都是牟建今日所說的,裴玉對太子裴淩下毒的事。
是什麼時候下的毒?
軍中有誰幫的他?
裴淩一事如今已露了兩人,裴玉與裴樂。
一個下毒,一個在戰馬上動手腳,可就裴寒忱接到的消息,下毒的明明是裴永,但裴玉叫牟建制的毒藥是用在了誰身上?還是說,裴玉是借用了裴永的手?
那裴永呢?
他在這裡面充當了什麼角色?
想不通。
亂的很。
許是他動靜太大,黑暗中,陌扶輕無奈歎口氣,他起身點亮床榻邊點火折子。
“扶輕?”裴寒忱半起身:“我吵醒你了?”
陌扶輕沒有回話,下榻走到桌邊将香爐裡的安神香重新點燃,複回床榻。
他彎腰摸了摸裴寒忱的臉頰,溫柔道:“王爺,這些事情急不得。”
“我知道。”裴寒忱喉嚨微動:“我隻是心裡不舒服。”
“他本該是汴國最耀眼的明珠,他不該是這個結局的,裴玉裴樂都想要他的命,我心裡不服。”
陌扶輕彎腰攬住他肩膀。
“我知道的,你不要急,二殿下那邊算是有了證據,隻是那證據不足以拉他下水,我想柏相那邊估計會有。”
“我也這麼想的。”裴寒忱伸手圈住陌扶輕腰身,接着一使勁将陌扶輕重新抱回了床榻上。
“扶輕,我最近心裡總有些慌,我既能看清裴玉,裴玉也能摸清我,你記得沒事不要外出,就算要出去一定要十七跟着。”
“嗯。”
“還有,前些日子教你的袖箭,你每天都要練習。”
“好。”
裴寒忱側過身攬過陌扶輕:“扶輕,你說他三個是誰與南蠻勾結。”
陌扶輕沉默了。
按理說,隻剩裴永沒有掉馬,前面那兩人一個對太子殿下的戰馬下手,一個對太子殿下下毒,剩下的與南蠻勾結之人可能是裴永,但陌扶輕覺得不是。
“起初我也以為是裴永與南蠻勾結,可宮宴一事卻是不盡然。”
裴寒忱眸子發亮:“扶輕繼續說。”
“聖女如此精明一人,宮宴一事還會落馬,這不對。”
“如何不對?”
陌扶輕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聲道:“宮宴一事,我觀是裴永想與南蠻結盟所做,未曾想卻出了意外,如此一來,南蠻聖女不見得會與裴永結盟,畢竟,那個聖女不像面上看着那麼簡單。”
裴寒忱下巴搭在陌扶輕頭頂,嘲笑一聲:“嗯,他太蠢,找個太蠢的盟友不見得是好事。”
“再來是五殿下,五殿下在春獵時就想拉攏南蠻聖女,上次接風宴還為聖女說話,可惜智商不行,反倒罰了自己。”
裴寒忱點點頭:“那便隻剩下裴玉了。”
“嗯,二殿下看似與南蠻毫無聯系,可若他真的想要那個位子,南蠻聖女手中的兵權是他要拉攏的,畢竟單憑他手中那兩千軍隊絕不足以與王爺手中的大軍抗衡,用來突襲皇城還差不多。”
“扶輕是這樣想的?”裴寒忱低頭問道。
“是,二殿下與南蠻之間的聯系絕不簡單,寒忱,那隻軍隊你必須早做打算,萬一他們趁機沖入皇城……”
“我知道了。”裴寒忱歎口氣,在黑暗中摸了摸陌扶輕的眉眼:“這件事有我,你不必擔心,安心保護好自己,眉頭蹙的那麼緊,當心變老。”
陌扶輕微微一笑,他伸手摸了摸裴寒忱的眉眼,溫和道:“還說我呢,你不也是如此。”
裴寒忱緊緊将陌扶輕圈在懷裡:“要不說我們是天生一對呢,好了,别想了,快睡覺,過幾日大舅哥新婚,養足精神,我們還要去幫忙呢。”
彼此相擁,一夜好眠。